修行无日月,寒暑不知年,陈昂只以手中长明灯焰这一件法宝,略微试演了一下元气造化手段,纯熟了些真火真水的道理,大殿之外就已经月上中天,按时辰来算正是子时三更时分。 却说那蠢逼少年王铭,回去以后辗转反侧,郁闷的睡不着。李宁早早把灵药给了他,只当他是臭狗屎一般,再也不肯理他,这少年也是一个心大,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中午那回陈昂的一番戏弄,让他好不郁闷,现在满心里都想着学习法术,求个长生。 夜里几番起身哀叹不已,颇有些自怜自哀,一身才华无人赏识的酸腐之气,脑子里想的多了,不知打通了那根神经,忽然回过神来,恍然想到:仙人有言在先,法不轻传,又要给我一个考验,谁说这一番诘问不是一个考验呢? “毕竟法不传六耳,白日里李宁叔父在我旁边,仙人纵然长生大道相授,也颇为不便,他临去之前摔我三跤,莫非是在提点我:三更时候再来?” 想到这里他那里还有半点睡意,如今正在陈昂所居的大殿门口晃悠,苦挨到三更,便见到陈昂所在的大殿灯光熄灭了下来,远远的看见大殿后的窗户被打开,一道流光直纵上天,往栖霞山深处去了。 那蠢逼少年一脸懵逼,哆嗦着飒飒秋风中冰冷的身子,朝着流光所去的地方大喊道:“仙师,仙师……师傅!”但那里的得到回音。 “不是说好三更相见的吗?”少年语气幽怨。 这回白冻了半夜,身上不知多难受,这般际遇让少年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心里半是怨愤半是哀愁王铭狠狠一掌拍在殿门上,但听到门上啪一声空响,他好像触动了某种灵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对啊!那道士现在已经离开,看情况短时间也不会回来,现在这大殿里,岂不是就只有一条大蛇?”若是平日里,王铭还没有那个胆子去冒犯莫愁,但现在他怀里恰好就有一瓶克制赤练蛇毒的灵鹤涎,李宁也是厌他过甚,居然连灵药都没留,半瓶灵鹤涎全给了他。 “若是能找到那道士藏起来的功法天书,以小爷的资质,还需要看他脸色?料想他找到我的时候,我一身法术神通早就超过他,那里还惧他?” 贼心一起,王铭便绕到大殿之后,从陈昂打开的窗子里钻了进去,漆黑的大殿中只有三清案上一盏长明灯不灭,莫愁就盘踞在案上,鲜红的鳞甲在暗淡灯光的映衬下,有种血液流动的感觉,王铭壮着胆子,将怀里装着灵鹤涎的瓷瓶掏出来,倒出半瓶涂在随手找来的一根长棍上。 案上除了一叠道书,就只有三样东西,一面铭刻着古拙文字的玉牌,一支外形犹如修长翎羽的长剑,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黑琉璃珠子。赤练大蛇莫愁盘踞在旁边,直到王铭拿涂有灵鹤涎的棍子赶他,才懒洋洋的滑了下去。 王铭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匆忙翻找一下,发现陈昂留下的道书全是市面上的一些道籍后,将那三样东西抱在怀里,头也不回的逃离了大殿。 莫愁只是在旁边用一种看着傻逼的眼神,瞧着他离开,然后继续回到了那案上,当然这次要是还有人来,面对的就是一只凶残可怕的灵兽了。 陈昂站在栖霞山青锋岩上,放出长明灯焰在月华下淬炼太阳真火,感觉到自己留下的禁止被触动,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长明灯焰在栖霞山无尽月华中打磨去白日里吸收太阳真火的躁性,再次恢复温润清净的真灵道性后,陈昂便把它收回丹田中。 转而吐出一卷天河法力,在月华中慢慢淬炼,增进其本质,同时这满山月色与天河交相辉映,漫漫月华与天河法力交融纯化,带着丝丝虚空灵气和星辰之力,重新洒在栖霞山上,满山草木郁郁葱葱,沐浴在天河月光中,滋养着一方地脉。 栖霞观中邋遢和尚端坐厢房中禅定,当月光从窗户中照到他身上的时候,只见一个金肌玉骨,浑身流淌着清净琉璃光的人端坐在月光下,那里还有半点邋遢的影子。 月华彻照琉璃身,照的和尚宝相庄严,和尚的琉璃法身微微一笑,看着窗外洒遍全山的月光,稽首赞叹道:“道法自然,天人合一,道友取天地之精华而不伤万类,造化自己,也造化众生万物,果真是玄门正宗,大道嫡传。” 融入月光中,勾连地脉,流淌在整个栖霞山上的天河法力,细细的梳理着这片灵秀福地的天地元气,地脉水脉,从容化去地脉中淤积的阴气晦气,就像一条溪流一样,无声的滋养着这方天地的万物,促进地脉的循环。 这一夜之功,让这片栖霞盛景,三十年内都无有衰竭晦染的可能。 等到东方旭日初升,陈昂采完紫气后,天河法力才重新显化出来,一滴滴如月光一般清澈的真水,从天河中渗出,被陈昂用一个炼制了几分禁制的玉瓶收纳,晃一晃,瓶子里轻若无物,但玉质却明澈了几分。 这是天下七大真水之一太阴真水,通明洞彻,清净无垢,本质最清,毕竟是月光太阴之力所化,有轻清阴柔之德。不像与它同列天下七大真水的天一真水一般沉重,一滴化开便是一道湖泊河流。 又有点点白沙如雾如露,也从天河中落下,照样被陈昂收了,这是地元石乳,最善于滋养真气,弥补先天不足,镇压心魔,又能造化木性天材地宝,催生草木,妙用无穷。 太阴真水虽然是有**滴,地元石乳稍微多一些,但也只有二十多滴,看似不多,但是要是让栖霞观中那个邋遢老和尚看见了,只怕要大吃一惊,说什么也要向陈昂讨来一些,这等至宝若非机缘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