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世因果颇有异动,但陈昂是个耐心的猎人,知道这只是主神一次微微的试探,并未理会深纠,至少要等到猎物退无可退,连断尾逃生的希望也没有的时候,才以雷霆之势出手,断绝它的一切生机。 他初练法宝,正是灵感无穷的时候,只在天亮之前就徒步到栖霞观不远的一处天开岩上,朝东等待朝阳升起,采那第一缕紫气。等到红日跃动,云开见日的时候,吞吐东方紫气,滋养丹田中的天河法力,使法力带上了一丝紫蕴之气,更能温养元神。 采取紫气的时间,只有日出的那一刹而已。剩下的时间,陈昂吐出那朵长明灯焰,以天河法力采阳光中的太阳真火,融入法宝中。这太阳真火乃是宇内七大真火之一,又有个名字唤作空中火,炼入木中所出的凡火中,更增其威力。 长明灯焰本质只是一朵凡火,不算上佳,陈昂采太阳真火也有增进其本源之意。 如是能采集天上太阳真火、地壳下太古地肺毒火,与长明灯焰凑做三才,空中火、木中火、石中火,练就三昧真火,便有焚山煮海,炼魔成道的大威力,不在任何法宝之下。 当然,这种动辄数百年的苦工,现在说来还是太早。 天河法力吞吐,如烟如雾,笼罩整个山头,陈昂很快就感觉长明灯焰中灵性躁动,知道已经到了火候,在采下去不免伤及灯焰的灵性,故而收到了丹田中温养。 溪旁的赤练蛇莫愁此时也在吞吐日精,等到温和的晨光已经散去,朝阳愈愈暴烈,不在适宜莫愁这种阴属蛇类蜕化体内元气。陈昂便携着莫愁起步下山,往栖霞观走去。 还没进门就看见观中冲出了一名浑身狼狈的少年,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妖道!放蛇害人,害我中毒,你……你赔命来!”陈昂看他满脸红疹,看不出个人样,浑身都是灰尘泥水,显然昨天已经尝过‘子午二时烈火焚身之苦’。 这样想来,他有如此大的怨气,也是理所当然。 但陈昂又不是他老父亲,为何要体谅他受苦?见到他指着自己鼻子,色厉内茬的样子,当即冷笑,干脆就趁了他犹自吵闹的时候,把他气息摄了过来,随手从旁边灌木中折下一根树枝,用法力把他的气息拍了进去。 大呼小叫的王铭不知进退,看到陈昂没有反应,竟然想在上前两步,凑到陈昂的脸前,旁边他叔父王常洛冷眼旁观,估计还找人绊住李宁,免得他来为陈昂解围。陈昂那里肯让他唾沫星子溅到自己,随手掐住树枝的一头,王铭就忽然痛呼一声,捂着脚腕跌到了地上。 “哦!抱歉,找错方向了!”陈昂调转树枝,随手找了一截布头,往另一头上面缠了两圈,王铭就仿佛被捆住手脚,堵上嘴巴,只能呜呜的出声了。 旁边围观的人本来准备看在东主王常洛的面子上,教训一顿这个小道士,但现在看到这番景象,哪里还敢?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陈昂扬长而去,从容脱身。 直到他离开,才有人喃喃自语、结结巴巴地道:“妖……妖道啊!” 王常洛一名颇为信任的老家人,哆哆嗦嗦的把行礼放在他脚下,顾不上拿回自己的工钱,就对王常洛说:“东主,这活我是不敢再接了,求东主慈悲,放我一条生路去吧!”说完也不等他回话,就跌跌撞撞就往山外而去,王常洛勉强打起精神,让人给他送去工钱行礼。 又在众人面前好一阵表演,又是好言安慰,又是做样,终于才把惶惶不安的人心,安抚下去。 这时王铭已经挣脱了魔胜法术的禁劾,恐惧的看着陈昂离去的方向,对他叔父喊道:“树枝,那只树枝!”作势想要去抢回来,他叔父那里还敢让他上去,拉着他的衣襟道:“好孩子,你还想再遭魔胜不曾?这样的妖道,我们躲着他还来不及,你还想再送上门去?” “若是不把那树枝抢回来,纵然跑到千里之外,也逃不过他的禁劾。”王铭大叫道。 不是他们见多识广,而是这门法术实在是大大的有名,上到皇室巫蛊,下到平民百姓打小人,全有这门法术的影子,堪称古今知名度最高,最为泛滥的术法,也是法师道士,甚至神婆巫汉的代表法术。不但在中原历史悠久,就连西方魔法、非洲巫毒之术都有它的影子。 实在是普天之下,广泛驳杂的第一法术。 王铭叔父骂道:“他只是随手一拍,就能拘了你的魂,你现在过去,谁知道他还有什么恶毒法术。还是随我请了你周杨两位师叔与你李叔一起,向那人讨个善缘,散了那法术罢!” 那少年王铭刚刚只是惩一时之气,现在回过神来,也是吓得六神无主,便随了他叔父行事。 不久李宁就无奈的带着王铭敲响了陈昂所居厢房的大门,此时王铭脸上的红疹已经好了些,能见人了,但这也意味着下一次‘烈火焚身之苦’即将到来,他神色恍然,左顾右盼,忽然惊喜的叫到:“李叔,你看天上!” 李宁抬头看天,果然看见了一只蓑羽白鹤在天上盘旋,鹤鸣清呖,往大殿后落了下去。 陈昂站在大殿之后,赤练大蛇盘踞在井檐石板上,朝着天上嘶嘶的吐着信子,屋檐上站着极大的仙鹤,头顶鲜红,浑身雪白,更无一根杂毛,金睛铁喙,两爪如铜钩一般,足有**尺高下,正在那里剔毛梳羽。 就这一会的功夫,李宁已经带着王铭赶到。 看到屋檐上的白鹤王铭大喜过望,抬手就拿李宁给他防身的袖箭,往白鹤射去,李宁阻拦不及,眼见那迅疾袖箭被白鹤一嘴擒住。但这番举动已经激怒了这只羽鹤,它凌空扑下,铜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