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道奇、卢鲤两人沿长江西去,在虎跳峡前登岸,改走陆路。到有长江第一湾之称的石鼓后,沿江南下,慈航静斋便在江东的雨蒙山帝踏峰上。 “还有一会就能到帝踏峰脚下了!如今释门法难,正道血劫,希望慈航静斋不要出事啊!”宁道奇担忧道,此时他心里已经不指望白道能成为他消灭麒麟魔的帮手了,只希望能保留正道的火种,慈航静斋能够安好无恙。 …… “妃萱,你决心已定了吗?”梵清惠看着自己坐下清丽脱俗的师妃暄,不由最后一次劝说道:“你可知道‘坐死关’是《慈航剑典》中的禁忌,历代斋主无不视为九死一生之举,若道行未够者妄自修行,会全身精血爆裂而亡。” “更何况你还想修炼由那些异人献上来的武学,改进过的‘死关’,无论是《枯荣禅功》还是《天蚕九变》它们都没有减缓修炼死关的危险,反而让这个过程更加复杂难测,静斋历代斋主的经验,已经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了!“ “师傅,如今杨广一身魔功已经登峰造极,即使祖师重生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师妃暄抬头道:“而那些来历神秘的异人,也未必怀有善意。天下局势,纷乱如麻,如果静斋中没有破碎虚空的强者,必然首先遭难。” “更勿论匡扶真主,平定天下的战乱了!” “师傅,杨广横行无道,就连一片清净之地都不会留给我们的,天下正道已经没有退路了!” “帝心尊者传来消息,天下义军世家将于瞿塘结盟而会,共同推翻暴君,我已经决意前去……天下正道团结一心,未必怕了他杨广。你不必如此……”梵清惠坦言。 师妃暄决然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但是,师傅。正道中能多一份力量,对抗杨广不就多一分把握吗?” …… 四个时辰之前,童贯望着南边隐隐的冲天血光,露出了一丝玩味的微笑,天上的月色朦胧,光晕中带着一丝淡红,仿佛反射着地上血海一般惨烈的景象。 帝踏峰下,童贯拾级而上。 身后的厂卫番子无声无息的踏着初冬的薄霜,潜入了帝踏峰上,将慈航静斋统统围住,童贯来到被称为七重门的七道扇木门之前,看着门上有莲花纹饰的门环,抬手推开了大门。 便有一名女尼喝道:“谁敢擅闯静斋?”从门内直扑而出。 但她刚但在第二扇门前,就看到了一副令她魂不守舍的景象,月光下一名美丽的让她失神的女子,踏过第一重门的台阶,来到了她跟前,女尼本以为静斋的历代斋主,以及未来的斋主师妃暄,已经是天下绝色了。 但是在这名女子之前,全都要黯然失色。 人类的美丑是有极限的,慈航静斋之所以每代斋主都能令这个世界最杰出的男人倾心,是因为她们修炼的是世上第一的媚功,气质近天道而远俗世,犹如仙子一般不可亵渎。 但站在她面前的那个女人,她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感知极限,恍如上界天人化生,很难说清楚祂究竟是男是女,因为祂的气质超越了性别的界限,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也是最出众的男人,女尼看到她的刹那,不禁恍神了良久,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心里只有一种感觉:妖孽! 女尼气的浑身颤抖,这样的妖孽绝对是慈航静斋的天敌,她的存在已经将静斋至于绝地。 “妖孽!擅闯静斋留你不得……” 话未说完,女尼就感觉脖子上微微一凉,反应过来时,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和生命一起,缓缓流失,童贯越过女尼靠在木门上的身体,推开了第二道木门…… 慈航静斋警钟大作,钟楼上的铜钟被看守的女尼一掌一掌,浑厚的真气打在两人高的铜钟上,声震四方。但不过三下,就有一名黑衣番子,翻身上了钟楼,最后的钟声只来得及响了半声,就沉默了下去。 是夜,帝踏峰上,血雨腥风! 童贯平静的声音回响在慈航静斋中:“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和氏璧,天下重宝,皇帝之玺也。天子,承天权柄,万民之主也。方外之人,竟敢窥视大位,佛门妖僧,妄言真命天子!今有妖女邪尼会于慈航静斋,于大隋乱时,自言代天挑选天子……大逆无道,十恶不赦!” “命提督东厂西厂,锦衣卫指挥使童贯,挟两厂一卫,将此逆满门杀绝!以儆效尤!” “杨广!童贯!你以为屠了静斋,就能堵绝天下人悠悠之口吗?”慈航静斋中有女尼厉声喝骂道:“你杀的了我们,这天下正道之士,你杀不绝!”她的声音犹如杜鹃泣血,分外高亢。 “大胆妖尼,还敢妄言!”负责清理这一片的锦衣卫大怒,抽刀就要将她斩为两断。 但童贯却举手示意她停下,那名锦衣卫惶恐道:“督主,这贱人……” “慈航静斋的尼姑都不是坏人,不必如此折辱……”童贯好言道,那名锦衣卫小旗不解道:“既然不是坏人,那我们?不是坏人就不能杀了吗?立场不同,任何人都可以杀,我们既然忠于朝廷,就算是九世善人,亲朋好友,敢和朝廷作对的,都要杀!” 月光下童贯的身影朦胧,仿佛来自天上,她来到女尼之前,用奠定的语气回答了她之前的疑问:“杀的绝!” 右手的绣春刀轻轻一杨,大好头颅便飞起。 “世界是客观存在的,条件达到了,没什么是杀不绝的?这天下不过两万万人而已,纵然佛门兴盛,也不过一万万信徒,区区万万人,有什么难的?而且还不需要这么多,如今天下,不就清净了吗?”童贯叹息道。 师妃暄推开死关的大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惨象。 看着往日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