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污蔑方丈,贻笑大方而已!”玄石怒目讥讽道:“纵然方丈误犯杀孽,也轮不到你说话!” 他这话说的坦荡,少林僧人,除魔卫道多有牺牲,误杀好人虽然可惜,但在场的群雄自衬,都不敢说自己平生未伤一条无辜性命。玄慈大师误信奸人,误杀无辜,虽然可惜,但也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纷纷力挺玄石。 智光大师也出言道:“玄慈方丈虽然有错,可施主你说的太过了。方丈他早有悔改之心,老衲只愿已身化解这段孽缘。萧施主,老衲的性命,你尽可以拿去。在场群雄见证之下,必然不会怪你,只愿老衲一身性命,能平复你父母的血仇。” “以血还血,血债血偿!诸位英雄,萧施主为父母报仇,天经地义,我等身死,也绝无二话可言!”智光禅师上前一步,袒露瘦骨嶙嶙的胸膛,道:“我等误杀好人,已是犯下大错,诸位如果为我们报复,老衲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因果偿还,报应不爽,陈施主说的对,老衲错了!萧施主,我对不住你!” 赵钱孙也叹息一声,解开衣衫,露出毛茸茸的胸膛,他把一把牛耳尖刀递上,对萧峰说:“我赵钱孙苟活了数十年,闭目之间,惨象历历可见,今日偿还性命,竟然如此坦然,小娟,临死之前,你可愿意为我唱一唱从前的那些歌儿吗?” 谭婆捂住嘴,呜咽道:“你这又是何必,又是何必呢?” “雁门关外,是我们错了,好男儿敢作敢当,我赵钱孙一辈子忘记了姓名,今日起,我的坟前已经可以坦然的刻上名字了,小娟,你把我的名字刻上去吧!” “谁要刻你的名字,谁知道你叫什么?”谭公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看了看萧峰,又回头望了望谭婆,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接下去。 玄慈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看着陈昂注视着他,几次开口,又几次闭嘴,脸上显示出极为挣扎的表情。两滴浊泪,从他眼角滑落,他哽咽道:“陈施主,陈施主……” 话语已经难以全诉。 萧峰接过牛耳尖刀,看着智光禅师和赵钱孙两人,手下微微的颤抖,他问道:“数十年前,你们杀我父母的时候,今日萧某为人子女,为他们复仇,该不该,该不该?” “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施主理所应当。萧施主,你本安享天伦之乐,有亲人疼爱,老衲所犯下的血债,自然要以血偿还,施主,你动手吧!”智光禅师闭目道。 萧峰举起尖刀,愤然插下,在场人齐齐惊呼,其中唯有一名女子的声音,最为清楚。 待众人回过神来,看见智光禅师错愕的样子,这才看见,匕首没入他身前土地内,只有把柄留在外面,这里人来人往,地面比青石更为坚硬,如今匕首却没柄而入,这份掌力,堪称绝伦。 “莫非萧峰嫌匕首太过利索,要用降龙掌打死他们?”众人心想道。 唯有阿朱,泪流满面的看着萧峰,只有她知道,萧峰心里经过了怎样的挣扎。 “啊啊啊啊啊!”萧峰仰头狂呼,状若疯狂,“昔日我父亲不杀你们,今日,我也饶你们一命……”他说了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赵钱孙和智光两人垂目而视,不忍看向他。 唯有陈昂一直注视着玄慈,看着他脸上,从挣扎,到平静。 玄慈目光坦然,抬头对视着陈昂。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玄慈双手合十,忽然反手向自己天灵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