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平湖,细雨微微蒙蒙,不见月光,唯有月色,遍布这天地。●⌒ 水面上,无数细碎的,微小的涟漪,摇曳着月色,冷风携着雨丝打在脸上,带来一种冰凉的清新感。陈昂独立轻舟之上,悠然的看着湖色水光,面孔恬静,不起波澜。 他背后是狼狈而出的慕容博,脸色阴沉,凝重的看着他。 “如果我没看错,阁下刚刚用的,可是我慕容家的参合指?” 陈昂轻轻一弹雨丝,回头道:“武功到了你我这个境界,寻常招式早已不放在眼里,刚才我笔下五十三种变化,确实有十二种来自参合指。” 慕容博叹息道:“复儿苦练指法二十年,竟不如你三月所得,我若不是知道,恐怕也会以为你在这指法上浸淫五十年有余。” 陈昂笑着看着他道:“以他这样的指法,就算再练上一百年,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他声音中不带丝毫讥讽语气,仅是平淡的陈述,可听到慕容博的耳里,却十分的不是滋味,他面色一阵变化,阴晴不定,良久才叹息道:“也是,阁下武功日进,年龄也不比复儿大多少,就算他要达到你现在的境界,也需要二十年。” “二十年只怕不够!” 陈昂轻轻一弹,身前落下的雨丝,一点银丝本是天下至柔之物,却如银珠一般被他把玩在手里,随着这一弹之力,徒然射出。刹那间,天地变色,慕容博和陈昂之间的数十丈水面上,出现了无数纵横交错的波纹。 银线穿过湖面荡起的水花和雨丝,带着无色无息,却凌厉致命的力道,直击慕容博眉心。天际的雨丝,也随着这一击,飘散向慕容博,万点银丝中,藏着陈昂唯一的那一指,带给慕容博深深的压力。 他一震衣袖,犹如铁壁一般,带着浑厚的内力,直击身前的水面,水花溅起数米高,如同铺天盖地的浪潮,挡在了他的身前。 千万银丝,都被留在了浪花的另一侧,唯有一点银芒,破开水花,射了进来,打在慕容博挥舞的衣袖上,溅起剧烈的抖动,就连慕容博身下的小舟,都直直的推开了数尺的距离。 “拈花指!”慕容博心里惊骇,陈昂竟然以雨丝为棋子,寄托了一缕拈花指力,要知道,水本是天下至柔之物,无形无相,能以水发暗器者,可谓闻所未闻,激射数十步而不衰竭,则更像一个神话了。 还没等他放下袖子,胸口上飘下一片棋子大的圆布,露出他胸前的肉色来,这回慕容博连脸上都维持不住,露出骇然的神色。拈花指力,能寄托雨丝上,就已经是一个不可思议了,陈昂竟然保留了拈花指无声无色,凌空力透的厉害。 使指力穿过了慕容博的袈裟伏魔功,在胸口上,留下一个印记。 这份武功,可以说是可怕至极。 “二十年,果然不够。” 慕容博强打精神,目光凝聚在指上,看准一个时机,一指点在了身前的银丝上,一点冰寒凝固了雨丝,在一点,冰棱激射而出。 那边的陈昂微笑着,往身前弹了三下,一点柔弱的水滴,仿佛箭矢一样迅疾而射,力道刚猛无匹,打在人身上,恐怕不比钢铁更逊色,能将骨头击的粉碎。他的雨丝粘稠的仿佛水银一般,并没有像慕容博一样,凝聚成冰。 单单只这一点,慕容博就先输了,冰虽然力道强劲,但陈昂以无形之物,承托力道,胜过他一指凝冰多矣。 “阁下的多罗叶指,倒是霸道的紧!”慕容博连挥三下,才打散了三点水珠,而陈昂轻轻一抄,就把冰棱捻在指尖,“老先生的参合指力,也是天下无双。” 陈昂微微一笑,‘呲’的一声风响,冰棱已经消失,就连慕容博也看不见它的影子了,天上地下,无数雨丝飞溅,慕容博能听见密密麻麻的,沙沙声。 万籁俱寂,唯有心头的一点警兆,令他警惕万分,毫无根据的,慕容博一指点在虚空之中,半空发出一声爆响,数十点雨滴爆散开来,仿佛两股大力猛然间碰撞在一起。 水雾弥漫在半空,慕容博耳边汗津津的,颤声道:“无相劫指,阁下竟然以水汽为基,承担指力,佩服!佩服!” 第一个佩服,出口之时,慕容博还在船上,等到第二个佩服话音落下之后,他已经跌入了湖面上,慕容博把袖子侵在水面下,挥洒出一道水流,脚尖一点水面,又踢飞一个水球,正是少林绝技,如影随形腿、达摩掌。 但拼尽慕容博全力的两道掌力腿力,被陈昂微微一震,就爆散在了半空,陈昂五指轮转,一点一点的银丝,或是凝滞,或是沉重,或是迅猛无匹,或是无声无息,慕容博一生所见的武功,都被一点雨丝承载,逼得他狼狈不已。 只能将必生武艺,一一使出,两人,以湖面为棋盘,湖水雨丝为棋子,在月下湖中,对弈一盘惊天大棋,慕容博早已忘却了比试,使出浑身解除,对付这前所未有的强敌,而陈昂却只是在逼出他的潜力。 慕容博所学多年的武学,精微之处,倒是颇有几分味道,他苦练的二十多年的少林绝技,百家武学,同他本身的慕容家绝学一起,成为陈昂学习的对象。 如果说,陈昂刚开始还是凭着浑厚的武学修养,强行驾驭,那么现在,在慕容博的打磨,传授之下,这些绝学更有了一层说不出的味道,一点练至骨髓的精妙,从陈昂的挥洒中流露出来,藏书之中的种种武学智慧,被细细的咀嚼,挖掘出更多细微的妙处。 慕容博逼到极处,奋力拍向水面,他忘了什么规矩,合身扑向陈昂,右手一点,正是刚才陈昂所用的‘拈花指’,这一指潜伏的劲力,阴险万分,在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