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高原讲了来龙去脉,夏凡略微沉吟片刻,笑着道:“我当时正在车上,周围坐得全他娘的是大领导,见是陌生号码,生怕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找我办事,所以压根就没敢接。” 夏凡为人豪爽仗义,当交警的时候,就经常帮朋友处理各种违章,如今身居要职,求他帮忙的人当然就更多了。按照方雨晴的说法,他的手机整天也不闲着,能消停半个小时,大家都跟过节似的。 求办事的人多了,难免七拐八绕,没办法,一般陌生号码来电,基本上就不接了。 高原对此当然很清楚,但还是撇了下嘴,有点不屑的道:“你能认识狗屁大领导,最多就是乔云海呗,那点破事,还需要瞒着他?” 夏凡的神态多少有些不自然,不过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 “小瞧我了吧!乔支队早就翻篇了,就许你认识大领导啊,我现在的身价也是蛮高的。” 高原白了他一眼:“吹吧!就你这路货色,哪个缺心眼的领导能看得上你?咋的,是最近学啥新技能了?溜须拍马还是卖友求荣?” 这本来是句玩笑话,用方雨晴的话说,他们俩属于见面就掐,分开还惦记类型的,互相揶揄挖苦,已经成了友谊的一部分,高原虽然身处困境,但夏凡的到来,令他倍感温暖,人也放松了许多,聊了几句之后,很快就故态复萌了。 不料夏凡听罢,脸色却刷的一下变了,目光也有些闪烁,吭哧了半天,这才讪笑着道:“你......你啥意思啊,我是那样的人嘛?!” “我靠!开玩笑都听不出来呀,就这智商,还跟着大领导混,你可拉到吧。”高原笑着道。 听他这么说,夏凡的脸色这才又恢复了正常,尴尬的挠着头着道:“我这辈子,最看不起溜须拍马的人了,你还不了解我!” 高原哈哈一笑:“那我错了,你刚正不阿、正气凛然、永垂不朽,这总可以了吧。” 夏凡翻了他一眼:“你才永垂不朽呢,不仅永垂不朽,还万古流芳,驾鹤西游,一路走好!” 这才是两人正常的交流方式。嘻嘻哈哈的扯了会闲篇,高原这才收起戏谑的神态,一本正经的问道:“说正经的吧,我这个点事,到底能严重到什么程度,你给我交个实底,不用遮遮掩掩的。” 夏凡听罢,眉头紧锁,好一阵,这才缓缓说道:“实不相瞒,姐夫,我刚刚和经侦的朋友交流了下看法,不是很乐观,你还真得做好思想准备。” 高原心中一惊。他深知夏凡这句话的分量,连忙问道:“你具体说一说,也好让我心里有点数。” 夏凡思忖片刻:“我对经侦的业务不是很熟悉,具体到细节方面,也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和分析。据经侦的朋友介绍,如果合同诈骗、非法经营、扰乱市场秩序这些罪名都坐实的话,那至少要十年左右的刑期。” 高原的心微微一沉,沉吟着问:“怎么才叫坐实呢?毕竟收购还没有落实......” 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夏凡打断了:“久泰已经被省城的人民法院查封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敢说,久泰被查封,与你的收购没有关系吗?两千多名员工的大型民营企业,一度年营业收入超过40亿,省内建筑业的龙头老大,就这么被你搞垮了,这可不是件小事啊。” 高原连忙辩解道:“经侦如果这么认为,那可真就是欲加之罪了,久泰垮掉,完全内讧所致,直接责任者应该是胡文勇吧!至于被法院查封,那是李长河的永嘉地产以久泰的全部资产做抵押,向银行贷款两千万导致的,怎么能赖到我的头上呢,而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就算没这事,久泰也挺不了几天了。” “是的,久泰资金链断裂,确实危在旦夕,但你的所作所为,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的情况是,前面的稻草太多了,很难分清责任,而你这根稻草清晰可辨,所以,黑锅自然就得你来背了。”夏凡认真的说道。 高原还是不服气,苦笑着道:“这叫什么话,黑锅凭啥我一个人背?我又没做违法的事!” 夏凡直直的盯着他:“你和李长河设下圈套,先把久泰装进永嘉地产这样的空壳公司,再以永嘉的名义向银行贷款,得手之后,永嘉宣布破产,然后把两千万的债务转嫁的久泰头上,你的如意算盘明摆着,等着法院对久泰进行法拍,然后云建以低价竞拍得手,最后的结果就是,你一分钱没投入,靠着永嘉转给你的银行贷款收购了久泰,如此巧取豪夺,敢说一点都没违法?” 高原一时无语,只是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夏凡则把手一挥:“算了,姐夫,咱俩别掰扯了,我对经济犯罪一知半解,你问多了也答不上来,总之一句话,所有的指控都是有凭有据的,否则,不可能把你弄到这里来,当务之急,还是谈谈如何摆脱现在的不利局面吧。” 高原的情绪有些低落,叹了口气道:“好吧,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夏凡眼珠转了转:“胡文勇那个箱子里装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高原没想到夏凡会突然问这个,愣了片刻,怔怔的道:“我连那个箱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里面的东西呢?这事,那个田警官应该最了解啊,当时他全程都在,还有,那个二德子不也是你故意放走的嘛,还说什么放长线钓大鱼,转眼一个来月了,难道一条大鱼也没钓上来?” 夏凡挠了挠头:“你不用跟我耍嘴皮子,实话告诉你吧,顾长林和钱士宁一口咬定,那箱子并没丢,就在你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