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楠楠快步离开酒店,伸手拦下辆出租车,还没等坐稳就再也憋不住了,如果不是怕司机担心半夜三更拉了个神经病,她都差点咯咯的笑出声。 回想夏凡和韩江那狼狈不堪的窘态,她的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小样,跟我玩路子,你们俩还嫩了点,今天不过是略施小计,让你们长点记性而已,等我从省城回来,专门抽个时间,非把这两个王八蛋训得体无完肤不可。 可是,片刻之后,恶作剧的喜悦却渐渐被对高原的担心所替代,最后演变成一丝惆怅凝聚在心头,挥之不去、欲罢不能。 这是一个浮躁而虚伪的年代,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面具,将自己内心的真实世界遮挡得严严实实,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礼义廉耻挂在嘴上,可在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踩在脚底。不论官场还是职场,只要是权力资源有限的地方,墙倒众人推已经成了一种约定俗成,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尽管她并不认为,夏凡和韩江会觊觎高原手中的权力,但这两个人怪异举动肯定也是有所图的。 图什么呢?当然是利益。 虽然他们不可能从高原身上直接获得利益,但却可以通过这件事进行利益交换,这就是残酷的现实,想想都觉得心寒。 唉,高原啊高原,你整天咋咋乎乎的,好像有多大本事似的,可到头来,被最器重的手下率先在心口上捅了一刀,然后是整天心心念念的未婚妻无情的放弃,现在可好,连最信任的兄弟也把你给卖了,这众叛亲离的场面,实在是可悲可叹啊! 不过....... 从夏凡和韩江反复忽悠我去刺激陈心怡的情况上看,高原恐怕只是个幌子而已,他们真正的目标应该是陈心怡或者陈心怡背后的什么人,比如陈国秀。如果从这个角度上说,这两个自作聪明的家伙,也许并没那么无耻,她默默的想。算了,明天和许总到了省城,一切疑团就都解开了。 许卿可不是一般女人,既然她肯出面,就算高原真遇到什么麻烦了,估计也能逢凶化吉,迎刃而解的。 第二天一大早,许卿便驾车赶到了小区外,聂楠楠当然不能让许总开车,两人换了位置,她熟练的驾驶着车辆,驶向了去往省城的高速公路。 一路上,许卿简明扼要的把高原的情况介绍了一番,聂楠楠听罢,心中也不由得沉甸甸的。 原来,南山工业园区拆迁补偿款的事基本查清楚了,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高原是参与者之一,目前,南山区大批领导干部被纪检监察部门带走调查,高原虽说暂时还没有被解除留置措施,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便没事了。 可惜的是,意外还是不约而至。 省城久泰建安公司的顾长龙和龙源建筑公司的钱士宁,以高原和李长河用非法手段侵占集体财产为由向省城经侦支队报案。这两个人联手,四处发动媒体并声称这是一起黑白勾结的巧取豪夺,在舆论上抢占了先机,同时,钱士宁还以民营企业家协会秘书长的身份多方串联,这招更奏效,国内很多著名民营企业家纷纷在自媒体上发声,要求有关部门对此事进行彻查,一时之间,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省城经侦迫于各方面压力,很快便决定立案侦查。高原对久泰建安的收购本来就有巧取豪夺之嫌,哪里经得住推敲和调查,于是,经侦便做出了传唤高原和李长河的决定。 经侦的传唤一般情况不超过十二小时,但如果案情重大或者复杂的,可以申请延期,久泰的案子无疑属于后者,同时,传唤很快就会被转成刑事拘留,如此一来,时效就更长了。 “高原会被判刑嘛?”聂楠楠有些焦虑的问道。 许卿微微一笑:“未必,这种案子在国内有过先例,关键要看造成什么后果,高原这件事还在操作阶段,真正的后果并没有出现,所以还是有相当的周旋空间。” “您是打算帮他渡过难关吗?”聂楠楠小心翼翼的问道。 许卿点了点头:“当然,我还是很看好高原的,实不相瞒,收购久泰建安的主意,还是我帮他的拿的,现在出了事,我如果袖手旁观,实在说不过去。” “那我就放心了,有您出手,就没有搞不定的事。”聂楠楠心中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同时也暗暗慨叹,这年头,男人还真没有女人靠得住啊。 “你也别把我想得太牛,这件事闹得很大,真要搞定,估计还是需要耗费些精力的。”许卿的话虽然很低调,但倒也有几分把握的样子。 聂楠楠不失时机的恭维道:“您就别谦虚了,坊间传闻,在国内,就没有您拿不下的碉堡。” 许卿未置可否,只是矜持的笑了下。 “对了,您昨,还有件事跟我商量,到底是什么呀?”聂楠楠问。 许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略微沉吟了下,这才问道:“听说你现在正负责云建的BIM建模和智慧化平台的筹建,怎么样,有信心通过广阳方面的审核嘛?” 提到工作,聂楠楠不禁叹了口气:“我有信心,但没有把握,关键是时间太紧张了,而且,人手也不够用,云建这种老牌国企,很少有精通BIM建模的专业人才,虽然最近面向社会招了几个,但都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很难派上大用处,另外,据说广阳方面的考核也非常严格,以目前的情况看,最多只能有四成的把握吧。” “既然如此,那何必还搅这滩浑水呢?以你的才干,到哪还愁没个高薪的岗位?”许卿笑着问。 聂楠楠想了想:“高原曾经救过我父亲的命,我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