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在提醒,而是威胁和恐吓。”高原微笑着说道。 韩江还是面无表情:“随便你怎么理解,意义都是一样的。不要以为把水搅浑了会得到什么好处,相反,只能让你处于更加被动的局面,你是个聪明人,道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尽管韩江的口气还是很强硬,但从他的一些列举动之中不难看出,那张纸条已经起到了作用。 之所以态度强硬,其实,都是在为妥协做铺垫。 事实上,这是高原经过反复斟酌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别小看纸条上的几行字,其作用之大,足以令某些人瑟瑟发抖了。 按照近代西方博弈论学说的创始人冯诺依曼的理论,战略威慑是博弈双方的平衡点,而如何找到,并充分利用这个平衡点,就是高原最近思考最多的问题。 从那份详细的分赃清单,再到银行卡中莫名其妙的一百多万,毫无疑问都与刘远军有关,至于刘远军为什么要这么做,此刻还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客观的讲,很有可能就是个圈套,目的是为把他拉下水。 社会上非常流行的“四大交情”: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或许刘远军太想把高原带到南山了,或许是出于一种愧疚,总之,在这块大蛋糕里,给他预留了一份儿。 可是,庞辉的横空出世,让本来还有些温度的迷局,瞬间变得了冰冷和无情。这种冰冷和无情,不仅是对高原的背叛,更体现在利用两个死去的人做文章,前者最多算是分道扬镳,而后者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卑鄙无耻。 刘远军死了,杨惠南也死了,没人能证明庞辉在说谎,也就没人能证明高原是被冤枉的。 想要破掉这个无耻的局,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常规手段是很难奏效的。 对付流氓,只能用流氓的办法。 在某种程度上,邱明良就是个标准的政*治流氓。 说到办法,高原还是有些本钱的。不论是邱明良还是苏焕之,抑或是贾东明乃至许卿,这些大佬级的人物都想不到,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会不声不响掌握那么多的秘密。 “韩主任,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被监察委关在这里五天了,局面还不够被动吗?那请你告诉我,更加被动的局面又是什么呢?被逮捕、被判刑,还是直接被枪毙!”他淡淡问道。 韩江哼了声:“枪毙肯定不至于,这点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但前两项就很有可能了。” “就凭那些所谓的证据吗?你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不是都没什么底气?”他冷笑着道。 韩江斜了他一眼:“不要试图判断我的底气,其实,现阶段的你,更应该保持对自己的信心。” “我向来对自己有信心。”他冷笑着说道。 韩江不吭声了,将手中的小纸条反复的折叠着,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半晌,这才缓缓说道:“既然你对自己如此有信心,何必又写这东西呢?所谓心底无私天地宽,在这里有吃有喝,除了不能出去,对你并没有做其他限制,怎么就不能踏踏实实的等待调查结果呢?” 他冷笑一声:“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咱俩换个位置,你能踏实得了嘛?” “之所以对你采取了留置措施,是因为问题还没调查清楚,如果最终的调查结果证明你是无辜的,我会亲自把你送回云建,而且还可以公开为你正名。” “调查什么?调查我和杨惠南有一腿?” “当然不是,我早就说过了,根本不足采信。” “那就是卡里的一百二十五万呗!一张不属于我的卡,存了一笔我不知情的钱,就能证明我参与鲸吞拆迁补偿款?” “当然不足以证明,事实上,方雨晴女士的证言对你是非常有利的,我们通过了解,普遍觉得她的证言更趋近于事实真相,至于剩下那一百万嘛,虽然庞辉提供的电话录音是真实的,但由于不完整,可信度就降低了很多,在司法实践中,这种掐头去尾的录音证据是不可以被当作关键证据的,所以,到目前为止,那一百万也仅仅是存疑而已。”韩江慢条斯理的说道。 高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愣了片刻,皱着眉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为啥还要把我关在这里呢?难道就为了请我喝啤酒嘛?” 韩江微微一笑:“是啊,这个问题非常好,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想到答案的” 高原沉默了片刻,还是平静的说道:“对不起,我想不出为什么,还是请韩主任把答案说出来吧。” 韩江盯着她:“高总,你要想清楚,有些话,我不说出口,可能更好一些,一旦要是说出口,可就收不回来了,职责所在,我只能一查到底。” 韩江应该没学过博弈论,面对高原的那张威慑小纸条,他提出了一个反威慑,并且指出了一个可能造成两败俱伤的后果。在冯诺依曼的理论中,这种威慑,往往是不能产生效果,或者效果不佳的。 理论是理论,现实是现实。 事实上,高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感觉到相当大的压力。 他足足沉默了两分钟,最后还是把心一横,微笑着说道:“韩主任,我自认没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所以,你大可不必故弄玄虚,有什么话,尽管都说出来吧。” 韩江眯缝着眼睛,久久的凝视着他,半晌,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好吧,那咱们就先从今年10月25日转入的那笔两千万说起。请问这笔钱是怎么回事啊?” 对于这些事,高原早有心理准备,冷笑一声道:“那是永嘉建筑公司的欠款。” “好像不那么简单吧,据我们调查,永嘉建筑公司的法人代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