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聂楠楠一个人,就足够唱一宿的了。 整个晚饭,几乎就是她一个人在唠叨,从国计民生到城市发展,从航空航天到今天菜价,盐打哪咸,醋打哪酸,包罗万象,逮什么聊什么。 聊到最后,夏凡实在忍不住了,苦笑着道:“妹子,你能停一会嘛?我这脑袋都让你给吵大了。” “少来这套,你脑袋压根就大,跟我没关系,我姐都说了,你小时候脑袋就比别的孩子大一号,买多大的帽子都得铰个口,否则带不进去。” 夏凡被气的哭笑不得,用埋怨的目光看着方雨晴,方雨晴也笑:“这有什么呀,男人就该大头大脸的,脑袋跟枣核似的,那也不好看呀!” “姐,我不同意你的这个说法,凡事都有例外,像咱哥这样的,就不咋好看,事实证明,太大了也不成。”聂楠楠说着,自己没憋住,哈哈的笑了起来。 夏凡的口才,在高原面前都略显逊色,哪里是聂楠楠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没词了,只好把筷子往桌子上一丢,气呼呼的道:“不吃了,被你给气饱了。” 方雨晴还以为弟弟真生气了,连忙笑着去哄,却被聂楠楠拦住了。 “姐,你上当了,他不是气饱了,是真吃饱了,好家伙,别人都是喝酒不吃饭,可他是喝酒吃饭两不耽误,半斤白酒下肚,两碗干饭见底,还有那半盘子溜肉段,另外,看这大虾了嘛?我数了,总共16只,你一个没吃,我和高总一个人吃了一个,两个孩子吃了三个,剩下那十一只,全让他给造了!我都纳闷,他肚子也不大呀,咋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 “你胡说!我才没吃那么多呢!”夏凡笑着道。 聂楠楠则把眼睛一瞪:“你面前那些虾壳子就是证据,还想抵赖,当心我去市局纪检部门举报你!” 夏凡彻底没话了,只是坐在那里翻白眼。 高原却很诧异:“楠楠,你什么时候观察得这么仔细呀?” 聂楠楠撇了撇嘴:“没想到吧,我能耐大着呢!天生一双慧眼,过目不忘。” 高原正想再说点什么,手机却响了,他拿出来一瞧,发现是苏焕之的来电,赶紧起身,说了句我接个电话,便急匆匆的下楼去了。 “您好苏市长。”他轻声说道。 “嗯,忙什么呢?”苏焕之的语气显得很平静。 他想了想:“没忙什么,正吃饭呢。” 苏焕之哦了一声,缓缓的道:“有个事,需要跟你核实下。” “您说。” “今年八月份,刘远军委托南山工业园综合治理办公室的钱彬,转给你一笔钱,有这事吧?” 他微微一愣,略微思忖片刻,试探着问:“您问这干什么?” “你先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有。” “数额多少?” “二十五万。”他如实答道:“我说明下,这笔钱不是给我的,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焕之打断了:“好了,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我知道这件事确实发生过即可。” 领导这么说,他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可心理却隐隐的感觉到一丝不安。 苏焕之略微沉吟了片刻,又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还有个事,刚刚宋乔跟我汇报,说是国资委的纪检监察室接到实名举报,举报内容是关于你的经济问题,按照规定,恐怕要对你进行相应的调查,你得有些心理准备,不要有抵触情绪,记住了嘛?” “没问题,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没做亏心事,随便他们查。”他淡淡的道。 苏焕之轻轻叹了口气:“嗯,很好,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按理说,给你打这个电话,是违反组织原则的,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担心你意气用事,又跟当初似的,动不动就撂挑子,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他沉默片刻,认真的说道:“苏市长,实不相瞒,我还真想过要撂挑子,倒不是因为要被组织上调查,而是觉得太累,真的,非常累,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累。” 苏焕之笑了笑:“我能理解,这年头,但凡是认真做事的人,都是这种感觉,但又能怎么样呢?全都撂挑子,那谁来为这个国家和社会负责呢?” 他苦笑:“我比不了您的责任心,不过请您放心,至少目前,我还能坚持。” “嗯......你和心怡之间的婚事张罗得怎么样了?”苏焕之像是很随意的问了句。 “正在筹备之中,就是咱俩都没时间,她在您的手下,比我还要忙。”他道。 苏焕之沉默了片刻,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那就好,行了,没事了,挂了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原地,默默的揣摩着苏焕之刚刚的几句话,感觉似乎不那么简单,可一时又找不出症结所在。正胡思乱想,手机再次想起,这次来电话的是常佩军,他还以为是工地上出了什么状况,连忙接了起来。 “有事啊,老常。” 听筒里没有声音,他连着喂了两声,这才听常佩军支支吾吾的说道:“高总,你.....你说话方便嘛?” “方便,我在家呢。” “嗯......怎么跟你说呢。”常佩军显得非常犹豫和为难,吭哧了半天,最后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到底怎么了?”他忍不住问了句。 常佩军沉吟良久,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老黄和罗总言归于好了,刚刚打来电话,约我晚上去蓝皇吃饭,我不想去,就找个借口推辞了,可没过五分钟,罗总又亲自把电话打了过来。他说......” “他说什么?”高原平静的问道。 “他说,你这个总经理干不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