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涛听罢,却微微摇了摇头:“撂挑子是不可能的,还是想个办法,尽量避开这些大坑小坑,不然的话,磕磕绊绊走到现在,岂不是白费劲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避开,但很多时候,明知脚下是个坑,也只能咬着牙往前走了,人生就是这样,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永远不掉进坑里。” “对,掉进去就爬出来,爬出来后再掉进去,千锤百炼嘛。”于涛笑着道。 他却一本正经:“谢谢你了,兄弟,今天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于涛微微一笑,开门下车,可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拉开车门,笑吟吟的道:“我斗胆提醒下高总,光记着可不够,关键你得想着还哦。” “那得看我混成个啥模样,真要是掉坑里了,爬都爬不出来,拿什么还?”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于涛却一本正经:“我跟别人打赌了,赌你能带领云建走向辉煌,所以,你肯定不会掉坑里的,即便掉下去了,也肯定能爬上来。” “你跟谁打赌?”他好奇的问:“赌什么?” “那可不能告诉你,总之,有人盼着你出事,可我却非常看好你。”说完,神秘的一笑,转身大步而去。 望着于涛的背影,他陷入了沉思。 其实,于股神多少有点小瞧他了,关于主板块和创业板块之间的区别,高原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许卿把云建这样的传统建筑业企业弄到创业板块里,应该是为了针对云顶科技,只是到底想怎么做,目前还不得而知。 用许卿的话说,事成之后,我抽身而退,你坐享其成。 然而,今天于涛的这番话,却无形之中给他敲了个警钟。一个连大盘都能操纵的人,抽身而退当然不是问题,但他能否坐享其成就未必了,就跟现在的李长河一样,贾东明不声不响的把永鑫的资金转至海外,却把个空壳公司留给了李长河,不出事则以,只要出了事,把屎盆子往李长河的脑袋上一扣,自己身上永远是干干净净。 相比贾东明,许卿在这方面的手段肯定更胜一筹。面对港股市场严苛而成熟的管理机制,她当然会给自己留有退路,搞定了贾东明,把烂摊子甩给云建,一旦被追究,那就只能是我充当这个替死鬼了。 奶奶个腿的,你以为老子是个菜鸟,稍微卖弄些风情,便可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我偏偏不信这个邪,所谓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云建毕竟是掌握在我的手中,挖坑可以,但跳不跳,可就由不得你了。 现在,我可以配合着把这出戏唱下去,但到了大幕徐徐落下的时候,才知道到底是谁在玩谁! 这样想着,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启动车辆,徐徐驶出了机关大院。 他已经好几天没去卧龙湖的施工现场了,虽说有常佩军这样经验丰富的老项目经理坐镇指挥,但心里也难免挂念,今天正好有点时间,便打算过去看看。 拐进工地的大门,便见赵天成的路虎揽胜停在办公室门口,他下了车,往办公室里看了眼,屋里空无一人,再往四外看去,也是不见常佩军和其他管理人员的影子,正纳闷之际,恰好施工队的队长急匆匆的走过来,于是便拦下来问人都哪去了,队长指了指主题公园的方向,说正在那边吵架呢。 他心中暗笑,遇到常佩军,也算是赵天成倒霉,这位大哥是看上去老实,其实心眼比谁都多,长期和各种甲方打交道,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得理不饶人,没理也能抢三分。 通往主题公园的道路有些烂,才走了一半,高原便踩了两脚泥,正进退两难,却见赵天成沉着脸,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从两台正在修理的钩机后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气呼呼的说道:“我做地产开发二十多年,头一次遇到你这么奇葩的货,这种不要脸的劲儿,真是可以写进历史了。” 常佩军跟在后面,满脸堆笑的道:“咱们是彼此彼此,我干了二十多年工程,也是第一次遇到您这么抠门的甲方,比周扒皮还黑,都快黑到骨头里了,咱们甲乙双方是平等互利的关系,您不能仗着财大气粗、英俊潇洒,就把我们当三孙子使唤呀,退一步讲,就算当三孙子,也不能白使唤啊,得给钱啊!” 两人正说着,赵天成猛一抬头,发现高原迎面而来,立刻苦笑着道:“高总,你从哪淘来这么个项目经理,老奸巨猾外加臭不要脸,只要挪个窝都得要追加费用,要完人工要材料,要完材料要取费,芝麻绿豆大的活儿,算来算去,居然又搞出三十多万,好家伙,就算广阳有钱,也不能这么整吧,都快赶上抢钱了!” 常佩军见了高原,也来了精神,抢上一步,郑重其事的说道:“高总来得正好,你是搞造价的出身,最有发言权了,快帮忙给看一下。”说着,将一张图纸递了过来,指着上面的几个标注点接着说道:“赵总要在这里增加一处景观喷泉,连地上带地下的,还得铺设五十米的自来水管线,我要求追加三十二万,这价要得很离谱嘛?” 还没等高原说话,赵天成却抢着道:“算了,三十二万成交了!明天拿着工程量预算单去公司签字,可别再算了,再算没准五十万都挡不住了,碰到你们这帮臭无赖,我算是彻底服了。” 高原眼珠转了转,笑着道:“佩军啊,你恐怕是上当了,其实啊,三十二万就是赵总的心理价位,甚至没准还略低些,这才叫真正的老奸巨猾呢。” 赵天成听罢,走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贴在耳边低声说道:“知我者,你也!实不相瞒,四十万以内我都可以接受,既然常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