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良并没出言安慰,而是点上一根烟,低着头默默的吸着,似乎眼前的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羽茗渐渐平静了下来,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哽咽着说道:“大恩不言谢,我不知道您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只能求菩萨保佑您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了。” 邱明良将半截香烟掐灭,微笑着道:“早就让你们多学学佛经,可都当成耳旁风,现在临时抱佛脚,能有个屁用?算了,我这点破事,就不要麻烦菩萨操心了,还是让她老人家保佑众生的平安吧,回去休息吧,我想自己呆一会。” 羽茗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见邱明良面沉似水,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也不敢吭声,于是将文件袋拿在手里,说了声我先走了,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邱明良端坐未动,微微点了点头。 房间里非常安静,只有墙上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可邱明良的大脑却异常活跃,把整个计划详详细细的想了一遍,确认没什么疏漏,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他打开办公桌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款式很老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都准备好了嘛?”他问。 “一切OK。完全按照您的吩咐,丝毫没差。” 他点了点头,挂断之后,立刻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出来吧,白色的奥迪A4,车门没锁,钥匙在车上,东西都扶手箱里。” 听筒里没有任何声音,对方听完他的话之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他拆下手机的后盖,将电话卡拔出,直接丢进马桶冲掉,然后将手机贴身收好,这才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窗口,看着霓虹闪烁的夜色出神。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渐渐有些焦虑了,不时看眼手表,显然是在等待什么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他的焦虑愈发严重,整个人开始烦躁不安,来回在房间里走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办公桌上的手机,就好像能看出什么内容来似的。 不知不觉,时钟已经指向九点。手机突然响了。他一把将电话抓在手里,看了眼来电显示,犹如卸下了千斤重担,人立刻就松弛了下来。他没有立刻接听,而是平复了下情绪,这才缓缓按下了通话键。 “搞定了吗?”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听筒里传来贾东明那沙哑的声音:“搞定了,这下咱哥俩都消停了。” “很好。” “对,你好,我也好。”贾东明说完,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异常刺耳,令他感觉非常不爽。 他不想继续听这种鬼哭似的笑声,所以轻轻咳嗽了下,打断了贾东明。 “警方的人到了吗?”他问。 “110的人刚到,乔老秃估计也快了,从望溪苑赶过来,怎么也要十五分钟吧。”贾东明大大咧咧的道:“你那边怎么样了,安排妥了吗?郭辉一死,杨惠南马上就要成为焦点人物了,估计很快就要被带走了。”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心里有数。”邱明良缓缓说道。 贾东明哼了声:“老邱啊,我还是那句话,杨惠南万一扛不住怎么办?到了那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你倒霉,我也没好果子吃,这些可不是一句心里有数就能解决的呀。” “放心吧,就算我出事了,也不会牵扯到你的。”邱明良淡淡的道:“其实,我刚刚说心里有数,是包括这个的。” 贾东明突然不吱声了。 邱明良还以为手机信号出了问题,又喂了两声,贾东明这才阴恻恻的说道:“我对你放一百个心,但至于杨惠南嘛,就不好说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猛然出现在邱明良的脑海之中,他连忙打断了贾东明:“老贾,你该不会是想对惠南下手吧?” 贾东明干笑了两声:“这种擦屁股的脏活,向来不都是我来做嘛,你是领导,必须保持高大形象呀。” 闻听此言,本来坐在沙发上的邱明良顿时跳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姓贾的,你要敢动惠南,我饶不了你!” 贾东明冷冷的道:“别他娘的不识好歹,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你着想,不领情道谢也就罢了,居然还跟我放狠话,良心让狗吃了呀!妈了个巴子的,杨惠南不死,死的就可能是你和我!这个道理,难道还需要掰开揉碎跟你讲?搞破鞋还搞出感情来了,脑子让驴踢了不成!” 这一番臭骂,如同当头棒喝,顿时让邱明良陷入了沉默。 事实上,上次他找贾东明谈判的时候,就因为如何处理杨惠南发生了分歧,邱明良坚定的认为,无论出现任何状况,杨惠南都不会出卖他的,而且,由于有孕在身,警方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能收监,即便是以窝藏罪起诉,法院判了,也只能监外执行。如此一来,局面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 但贾东明却持反对态度,在他看来,杨惠南就是个隐形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轰的一声响了,与其等到出了状况再手忙脚乱的处理,不如现在就干净利索的解决掉,如果做的巧妙些,还可以把责任一并甩到郭辉脑袋上。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贾东明做了妥协,可万万没想到,那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实际上,暗中还是做了灭口的准备。 这令他非常愤怒,甚至想不惜与贾东明抓破脸,闹个鱼死网破。可短暂的冲动过后,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 毫无疑问,贾东明的做法是对的,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把宝押在杨惠南身上并不是明智之举,在某种程度上说,甚至是自寻死路。女人脆弱的神经和单薄的肩膀,根本无法承受巨大的压力,用贾东明的话说,你以为不收监,乔老秃和孙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