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惊,不过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来,只是叹了口气道:“你就知道给我出难题,殊不知,我自己也面临着天大的难题呢。” “到底怎么回事?” 他想了想:“昨天你不是问我,邱明良在湖心岛上跟我聊什么了嘛,我当时没回答,并不是想要隐瞒什么,实在是心里烦得很,不想多谈而已。” 说完,便将四大公司即将合并,而自己的位置,很有可能被人抢走的事情大致说了下,夏凡听罢,却很不以为然,笑着道:“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淡泊名利,可现在忽然发现,原来你小子是个官迷心窍之人,这点破事也能叫自顾不暇!当不上一把手,难道就没心思干工作了?你这心态,未免也太功利了吧!” 他反唇相讥:“废话,想当官有错嘛?再说,我辛辛苦苦开创的局面,凭啥让别人捡便宜啊!” 夏凡却撇了撇嘴:“想当官肯定没错,但如果一门心思只想当官,那就错了,不是跟你吹,只要让我能亲手把贾东明送上法庭,当不当这个大队长无所谓!” 一番话,把他怼得哑口无言。 如果是出自别人之口,他没准会嗤之以鼻,可从夏凡的嘴里讲出来,真就无言以对。 一个为了信念敢于孤军奋战的男人,绝对有资格这么说。 “算了,你纯洁,你高尚,你伟大,你牛逼,这总可以了吧。”他没好气的嘟囔道。 夏凡却嘿嘿的笑了:“咋还急了呢?出了问题就想办法解决呗,赶紧找苏焕之呀,他那么欣赏你,这点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实在不行,就来点这个。”夏凡说着,做了个数钱的手势:“要是没钱的话,贾东明给我那二十万拿走就是了。” 他白了夏凡一眼:“开什么玩笑,苏市长也不吃这一套啊。” 夏凡突然沉默了。 他隐隐的感觉有点不对劲,于是试探着问道:“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夏凡少有的支吾起来,憋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道:“我这个人,一般不在背后传流言蜚语,但对你例外,谁让咱们是姐夫小舅子呢。” 他被这番话给搞懵了,可看夏凡的架势,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便认真的往下听去。 原来,两天前,洪阳市刑警支队的领导来云州出差,此人系乔云海的警校同学,两人私交非常好,于是便在家设宴款待,夏凡也奉命作陪。 由于是家宴,所以大家都比较放松,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话题就扯到了苏焕之身上,洪阳同行的一番话,却让夏凡吃惊不小。 苏焕之担任洪阳市长期间,洪阳的GDP从全省倒数一跃进入前三,政绩震动全省,也正是因为此,才被空降到云州任市长,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云州任职期满,他很有可能继续进步,直接调任省政府担任常务副省长的职务。 对这样一位年富力强,有开拓精神的领导,各方面的评价无疑都是不错的,可在洪阳同行的口中,却道出了苏焕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作风强硬,往往意味着独断专行,而独断专行的前提,就是消除一切异己分子,苏焕之就是这么干的。主政洪阳期间,他提拔了大量亲信,将所有不同意见者统统撵下了台,此举引发了很多争议,至今还存在负面影响。 同时,好大喜功,爱说大话和豪言壮语,总之,苏焕之的计划,永远是波澜壮阔、激动人心的。 洪阳的GDP确实突飞猛进,但这种跨越式、不符合经济规律的发展方式有杀鸡取卵之嫌,其后遗症也非常明显,他离任之后,洪阳的经济急剧下滑,很多企业负债累累,苦不堪言。在他高压之下掩盖的各种问题,也陆续暴露出来,目前还在持续发酵之中。 他在洪阳搞了很多面子工程,斥资两个多亿修建的新世纪主题广场,光是各种超大型金属雕塑就有二十多处,现在基本处于荒废状态。以改善洪阳交通状况为由,对市内道路进行大幅度拓宽和改造,四条主干道竟然修成了上下十车道,路面确实好看了,但车流量却远远达不到十车道的标准,无形之中浪费了许多资金。 为了完成他彻底改变洪阳城市面貌的誓言,主政期间,洪阳市大兴土木,导致财政连年入不敷出,市政府四处举债,几乎到了破产的边缘。 任职期满,他一走了之,却留下了一个谁也堵不上的大窟窿。 现在的洪阳,连公务员的工资都开不出来,企业也因前些年的高速发展而问题百出,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烂摊子。 更可怕的是,洪阳市内绝大多数改造项目,均由来自省城的久泰建安承建,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利益输送,谁也说不清楚,但可笑的是,本来该赚得盆满钵满的久泰建安也出了问题,由于洪阳方面的拖欠工程款,导致资金链断裂,据说现在也面临破产。 折腾了一大圈,所有参与者都输得光屁股,唯一的赢家就是苏焕之,这个结果多少有些滑稽可笑,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样的人,或许是领导眼中的好干部,但却未必是老百姓心目中称职的父母官。 “还有个事,你听听也就算了,千万别到处乱说。”夏凡压低声音说道:“乔支队的同学说,苏焕之这个人城府极深,非常善于利用年轻干部的闯劲做文章,他在洪阳期间,就有好几个年轻干部被他忽悠瘸了,上蹿下跳的为其卖命,本来以为从此抱上了粗腿,可他说走就走,这些人现在可就倒霉了,成了众矢之的,下场都很凄凉。” 高原默默的听着,眉头紧锁,拧成了一个疙瘩。 夏凡则继续道:“具体是什么人,我就不详细跟你说了,总之都是有名有姓,估计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