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明眼珠转了转,说道:“老胡啊,你答应得这么痛快,搞得我都有点后悔了,是不是价开高了呀?” 胡文勇惨然一笑:“主动权攥在你手里,现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就算一分钱不给,我也干瞪眼没辙啊。” 贾东明听罢,哈哈大笑着道:“你都这么爽快了,我也不能拉屎往回坐,好吧,就这么定了。我这就给长河打电话,咱们马上就签合同,把手续办了。” “那就谢谢贾总了,你的大恩大德,胡某没齿难忘。”胡文勇说道。 贾东明站起身,走到胡文勇身旁,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老胡啊,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骂我八辈祖宗,恨不能把我给掐死,但这只能怪你自己没干明白,其实,如果咱俩换个位置,你比我还得狠,我说得没错吧?” 胡文勇叹了口气,微微点了下头:“也许吧。” “不是也许,是一定,你就不要谦虚了,当年,你仗着郭辉撑腰,在我面前抖威风的时候,肯定没想到有今天。”贾东明笑着道。 “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还提这些干什么?所谓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塌炕,事实证明,还是你贾二哥最牛逼。”胡文勇苦笑着道。 贾东明点了点头:“你能认清这一点,说明还有救,没准过几年就东山再起了,好了,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长河马上就到,剩下的事你们对接就可以了。” 胡文勇说了句告辞,便转身朝门外走去,高原犹豫了下,也跟了出去。到了走廊里,他紧走几步,拉住了胡文勇,轻声说道:“对不起胡总,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瞧你说的,我心里有数的,能从老贾的嘴里抠出这么一大块肉,已经是破天荒的事了。所谓时也运也,到啥时候就得说啥话,我自己没干明白,什么样的结果,都得认,怎么可能怪别人呢?”胡文勇平静的说道。 “但一千两百万,确实少得离谱。”他道。 “不少了,事到如今,能多得一分钱都是好的,行了,这里也不是讲话的地方,等处理完这些麻烦事,咱们再坐下来详谈吧。”胡文勇说完,用力的握了下他的手,转身匆匆而去。 看着那略显佝偻的背影,高原的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既有大功告成的喜悦,又有良心发现的愧疚,总之是一言难尽。默默的站了许久,最后只是长叹一声。 久泰建安,这个在省内红火了将近二十年的建筑业老大,从此就告别历史舞台了,或许在不远的将来,这个历史悠久的企业,能在我的手上获得新生,如果从这个角度上说,胡文勇其实应该感谢我才对。这样想着,顿时就理直气壮了许多。 “好了,上半场结束了,下半场就看你的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贾东明也出来了,在他身后说道:“其实,你的这招还是挺绝的,虽然最后花点钱,但贵在没什么纰漏,将来无论怎么查,也找不出任何毛病。。” 高原笑了下:“是啊,云建是国企,有太多限制和制约,稍有不慎就踩着雷了,只能选这种比较稳妥的办法,尽量避开麻烦。” “要不怎么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文化人要是狠起来,那才叫吃人不吐骨头呢。” 他想了想,反问道:“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贾东明搂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老弟啊,其实,是夸你还是损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够狠!记住了,这年头,善良是最不值钱的品质,所有人尊重你,都是因为你的手段够狠、做事够绝,因为他们清楚,得罪你,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他想了想,笑着道:“刚刚非让老胡吃盒饭,也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对,所谓杀人诛心,就是这个道理,而且,对老胡这种人而言,诛其心更重要。”贾东明冷冷的道:“这件事我帮你搞定了,剩下的就是老邱了,相比起来,这个老伙计,可要难对付得多啊。” “是啊,路人甲不帮忙,这件事确实挺难办的。”他皱着眉头说道。 贾东明微微一笑:“陆大北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家伙,对付他,得用医疗手段,比如说,老虎钳子拔牙啦,不打麻药的手术啦,还有断骨重接什么的,这些才是立竿见影的招数呢!” 他想了想:“我看他身体挺虚的,可别闹出什么事来呀。” “虚嘛?那就给他补补呗,弄一把伟哥灌下去,看他能硬多久。”贾东明冷笑着说道。 高原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两人返回了办公室,关上了房门,贾东明在老板椅上坐了,翘着二郎腿,突然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老弟啊,你想没想过,万一苏大嘴没搞定老邱,反而被老邱给搞了,你会落个什么下场呢?” 他心中一惊,不知道贾东明的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略微想了想,缓缓说道:“没想过,也不愿去想,我被裹挟进这场权力斗争之中,是无法做到两头都买好的,只能选择一边。一旦做出了决定,就没必要考虑那么多,自管闷头干活,剩下的认命就是了。” 贾东明微微点了下头:“说得好,有点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气魄。” 他苦笑:“其实,在我看来,以邱副市长在云州的影响力,光靠点生活作风问题,是很难扳得倒的,苏市长这么做,套路略显老了点,但没办法,目前也就只能以此作为突破口了。” 贾东明却连连摇头:“那你可就错了,权力斗争不是街头打架,上去就是三板斧,谁猛谁就赢,是要讲究策略的。真正的高手都是从轻描淡写开始,一点点的深入,最后才露出吃人的獠牙。苏大嘴深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