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从看守所里把郭辉放出来呢?”高原皱着眉头问道。 “这年头什么都缺,就不缺胆子大的人,只要你这个给到位,天大的事,都有人敢做。”贾东明说着,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高原瞪着两只眼睛,怔怔的问:“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贾东明撇了下嘴,颇为得意的道:“要没这两下子,二哥能混这么久嘛?云州这些人,都在我心里装着呢,闭着眼睛,照样玩死他们。” 高原顿时来了兴趣,歪着头想了想,试探着道:“难道是杨昊天?” 贾东明摇了摇头:“杨瘸子要是有这魄力,前天晚上就不至于跟条狗似的跪在我面前了,你别瞎猜了,到时候自然就清楚了。” 他笑了下,无奈的点了点头。 贾东明很感慨的叹了口气:“老弟啊,你还年轻,对人心的险恶还没有切身的体会,等将来有朝一日坐到我的位置,就感同身受了!” 他耸了下肩膀:“要这么说的话,那我这辈子没指望了,因为永远也做不到二哥的位置。” “别着急,哥说你行,就肯定能行,时间问题而已。”贾东明说着,用力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起身往别墅里走去。 他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脑子却一刻也没闲着。 急三火四的把我叫来,除了表示要动一动陈心怡外,肯定还有重要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东拉西扯的,始终没说出来。 另外,别看表面上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其实,贾东明此刻所面临的局面,肯定是凶险至极,既有郭辉那样恨他入骨的亡命徒,还有邱明良这样大权在握的官场大鳄,明枪暗箭同时往身上招呼,绝对够他忙活一阵了。 说来也奇怪,这个时候应该是焦头烂额、疲于应付,怎么可能有闲心跟陈心怡较劲呢?难道上述的对手,都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如果在以前,高原肯定认为贾东明败局已定,可自从白庆宗那件事之后,让他对这个云州大哥有了全新的定位,所以,格外加了小心。 两人进了屋,贾东明提出共进晚餐,他其实没什么胃口,可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决定顺便探一探,看看到底想对陈心怡做什么。 晚餐很丰盛,贾东明还开了瓶红酒,但他借口开车,滴酒未沾。席间,他多次将话题引到陈心怡身上,但贾东明要么含糊其辞,要么顾左右而言它,高原又不好显得过于感兴趣,只好悻悻作罢。 快吃完的时候,贾东明放下酒杯,沉吟着道:“老弟啊,入股的事你可不能放松,随时等我消息。”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低着头沉思良久,这才缓缓说道:“二哥,既然都到了这个份儿上,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如果局势不明朗,恐怕很难从命,尤其是你又要搞陈心怡,事情闹得太大了,我在所难免的有顾虑,还望多多理解为盼啊。” 他抓住机会,再次把话茬引到了自己感兴趣的方面。 贾东明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慢条斯理的说道:“搞陈心怡和云建入股之间并没什么关系,完全是两回事,你不用有任何顾虑,放心吧,我有分寸,至于市里的态度,当然不会让你为难,但丑话说在前面,一旦所有的障碍都扫清了,你再推三阻四的,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哦。” 奶奶的!说了半天,这个老狐狸还是滴水不漏啊,他心中暗骂,可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的说道:“不对啊二哥,咱们不是说好的吗,允许我讲条件呀,当大哥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所谓一物降一物,信任真是一种滑稽的好感。 贾东明横行云州二十多年,没人敢在他面前讲条件,可偏偏轮到高原,一切便都变了模样。在某种程度上,或许高原就是他命中注定克星。 “屁话,我当然说话算数!”贾东明郑重其事的道:“但你要想趁火打劫,来个狮子大张口,那我可不答应。” 他连连摇头,口称绝不会做那种不够意思的事,可心里却暗道,如果事情真到了那时候,就由不得你了,两个月前,为了拿下卧龙湖商业广场,被硬生生割下一大块肉,现在轮到你了,凭啥不能趁火打劫呢! 各怀心腹事的两个人,往往聊得还挺愉快,虽然没有推杯换盏,却也信誓旦旦,场面不免有些滑稽可笑。 吃罢了饭,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他推说第二天还有工作,便告辞离开了。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拨打了陈心怡的手机,可惜,一口气打了三四遍,却始终无人接听。无奈之下,只好作罢了。 之后的几天,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郭辉如同人家蒸发了似的,警方几乎掘地三尺,连阴山背后的耗子洞都掏了遍,却始终没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最初,高原还很紧张,每天都把装备穿戴好了再出门,可一晃三天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紧绷的神经难免有些松懈了。 在他看来,郭辉肯定是远走高飞了,此刻没准早就在千里之外,根本没必要大动干戈,有那闲工夫,还不如赶紧发通缉令,全国范围内搜捕,为此,他特意跟乔云海通了个电话,把想法一说,却立刻招来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乔云海非常严肃的说,郭辉肯定还在云州,现在没准就躲在某个角落里伺机而动,任何麻痹和大意,都将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一切计划不变,不允许有丝毫的松懈。 他嘴上答应,可心里却不以为然,觉得这个乔支队的固执程度,与夏凡绝对不相上下。 工地的排水工作进展得也很顺利,几天下来,地下水位明显下降,基坑已经达到了深度,混凝土浇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