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睡醒,还是喝多了?”他恨恨的道:“远军的死,跟我有啥关系,我警告你,如果再满嘴跑火车,我可要挂电话了。” “你听我说完!求你了。”庞辉也有点急了:“判死刑,还要给个上诉的机会呢,真话也好,假话也罢,总要听完了再下结论吧。” 他冷笑一声:“好吧,我倒要听听,除了往远军脑袋上扣屎盆子,你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庞辉喃喃的说道:“用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来形容刘总这一生,是最恰当不过的了。没人知道他在主政这五年期间,一共搂了多少钱,光是挂在我和我老婆名下的房产,就有好几套,价值四百多万。” 这句话彻底把他给惊着了。 庞辉和他媳妇名下有数套房子的事,夏凡已经调查出来了,没想到竟然是刘远军的,这实在有点出乎意料。 “凭什么说你名下的房子是刘远军的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别以为死无对证,如果要较真的话,很容易就能查得出来。”他认真的道。 庞辉苦笑:“哥,我什么经济状况,你还不知道吗?去年那五万块钱还没还上呢,怎么会有价值四百多万的房产呢!再说,这些房子虽然在我名下,但这么多年的租金可都是杨惠南收的呀,绝对有据可查,如果是我的房子,凭啥钱给她呢?” 国家规定,领导干部的个人财产是要定如实申报和接受纪检部门审查的,虽然此项工作难免流于形式,但仍就可以起到一定的约束和震慑作用,换句话说,至少不敢明目张胆了。 为了避免一旦出事被连锅端,房产和存款这种必须实名制的财产,挂在亲属的名下都不保险。相比而言,落在一个值得信任的下属名下,不失为稳妥的办法之一。 原来,他一直以为庞辉是自己亲手从基层里提拔上来的,绝对的亲信加死党,可闹了半天,这哥们竟然是刘远军的人! “看来,你和刘总关系相当不错啊。”他笑着说道。 庞辉无奈的一笑:“没办法,我是个小角色,命运从来就没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能抱上条粗腿,其实,刘总也是一样,只不过他得抱一条更粗的腿而已。” “跑题了,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为什么说,远军的自杀和我有关吧?” 庞辉略微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刘总高薪把你从省城聘来,就是有特殊用意的,这两年,他手里的钱太多了,就有点害怕了,于是便想拉个局外人进来,这样的话,一旦有事,也好有个缓冲,或者干脆就当垫背的用,挑来选去,最后才确定了你,刘总说你们是大学同学,他非常了解你,人聪明,但并不工于心计,搞技术出身,没那么多心眼。” 高原只感觉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这么可怜的角色,咋一听像是胡言乱语,可实际上却是句句扎心,冷汗都下来了。 事实上,高原来到云建之后,也多少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首先,他精通于工程造价,而对此类人才有迫切需求的,一般以房地产、监理和设计单位为主,像云建这样的纯施工企业并非特别适合,事实上,在卧龙湖商业广场上就表现得很明显,如果不是有常佩军这样的老项目经理压阵,他还指不定有多手忙脚乱呢。 花高于普通员工数倍的薪酬,聘来一个并不刚需的人来,这难免有授人以柄的嫌疑,刘远军如此精明,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当然,刘远军后来也给出了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云建内部的小圈子太嚣张,他加盟之后,可以起到个制衡的作用。 但随着工作的开展,他渐渐发现,其实,刘远军和那个所谓的小圈子关系还是很融洽的,相反,倒是他来了之后经常发生矛盾,每每还得需要刘去协调摆平,非但没起到任何制衡的作用,反而是频繁制造麻烦了。 其次,刘远军对他的信任是超乎想象的,尤其是业务方面,不需要任何汇报,便可以自作主张,一般领导肯定是不能允许下属如此放肆,但刘远军却丝毫不以为然,甚至连签合同和工程结算这样的事,都由他全权负责,基本不怎么过问。 面对超乎寻常的信任,高原感激之至,只能用加倍的努力去回报。可听完庞辉的话,却忽然感觉自己跟一头被蒙上眼睛的驴差不多,被人卖了,还玩命的拉着磨盘转呢。 不!这小子是在危言耸听,尽管世态炎凉,但人心没那么险恶,他这样对自己说道,也只有这样,心里才能平静一点。 “打住吧,我不想听了。”他缓缓说道:“远军已经不在了,功过是非早就盖棺定论,没必要把过去的事翻出来在阳光下暴晒了。” “哥,我并不是要诋毁谁,其实,正如你所言,刘总待我不薄,他吃肉,我也跟着喝了汤,虽然没至于大富大贵,但已经相当不错了。你来公司后不久,他特意到项目部找我,说是过一段时间,会得到你的提拔,让我在你身边好好表现,并且......”庞辉说道这里,略微停顿了下,这才喃喃的继续道:“并且,把你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他。” 高原仿佛被冰水激了下,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他给了十万块钱,还说,只要我好好干,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钱。”庞辉低声说道。 高原参加工作十多年,也算摸爬滚打,经历过很多,自诩见多识广,可听着庞辉的讲述,却也张口结舌,惶惶然不知所措。 “其实,公司真正的小圈子就三个人,刘总,罗耀东,还有郭铭!这五年多,他们三个联手,从大宗物资的采购,到工程款的结算,甚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