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高原把杨昊天清晨来访的事说完,夏凡却陷入了沉思,半晌,这才皱着眉头说道:“没想到杨昊天的城府如此之深,看来所有人都小看他了,如果真要扳倒贾东明,那他可算是捞着了,不过这哥们也太拼了吧,这么搞下去,很有可能两败俱伤呀,到时候贾东明开了口,他也脱不了干系吗?” 高原听罢却淡淡一笑:“夏警官,你的想法未免太幼稚了吧,人家既然干这么做,就只会让贾东明永远闭嘴,怎么可能让他开口呢?” 夏凡白了他一眼:“你是电影看多了,杀人灭口,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对手是贾东明,怎么可能任由摆布呢,一旦局面失控,那就是灭顶之灾啊,这么赌,实在太冒险了。” 高原轻轻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第一次见杨昊天的时候,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人在贾东明面前完全是个插科打诨的小丑,一点不像个手握大权的重要人物,甚至被我这样的角色抢白几句,都能厚着脸皮一笑而过,同样是云顶俱乐部的成员,林秘书长和周行长比他的身份地位都要低,但却没表现的那么无耻和卑微,我当时就想,此人要么真就是个草包加白痴,要么就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深藏不露,不出手则以,出手就是必杀招。所以,他还真没准能置贾东明于死地的。” “要这么说的话,还是你的眼光够毒呀。”夏凡笑着道:“在局里,所有人都当他是个笑话。” 他哼了声:“他明知道是伤害案是咱俩干的,却故意嫁祸给林副局长,借贾东明的手,轻而易举的将政敌摆平,然后把刑警支队来了个大换血,所有重要岗位都安排了亲信,这还不算什么,明明你也该在清洗之列,却毫发无损,还官升一级,当时我还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现在总算明白了,人家这叫做高明呢,这招棋,够我学半辈子的。” “我一辈子也学不来。”夏凡苦笑着接了句:“不过,他有千条妙计,我就只有一根筋,既然冲在最前面,那就一定要亲手把贾东明送上法庭,想灭口,除非先灭了我!” 高原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预感,本来想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的盯着夏凡发呆。 “看我干嘛?是不是提醒我多长个心眼,别中了什么圈套,再把自己搭进去?”夏凡倒是不以为然。 他无奈的一笑:“是的,但又觉得这个担心有点多余,如果真出现那种情况,那就太恐怖了,甚至对国家和社会都失去了信心。” 夏凡却还是大大咧咧:“没那么邪乎,就算是个圈套,我也照样敢往里钻,就像当初我不相信贾东明能只手遮天一样,杨昊天也同样不好使,这天下永远姓共,既然想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倒要看看,这帮家伙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他无语。 夏凡倒是显得很兴奋,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了几圈,最后脑袋探过来,鼻子都快顶到他的脸上了。 “姐夫,让你这么一说,我现在不迷茫了,人生就是一出大戏,只要锣鼓点儿没停,就得咬牙往下唱,有你这样的明白人掌舵,我的三观就毁不了。” 他哭笑不得:“开什么玩笑,我给你掌哪门子舵?” 夏凡却一本正经:“你不是答应杨局长了吗,既然如此,那咱们这姐夫小舅子的,还是一个战壕的呀,你在后面给我出主意,我才能在正确的道路上披荆斩棘、冲锋陷阵嘛。” 说实话,他本来是有些纠结的,在这复杂凶险的迷局中越陷越深并不是啥好事,稍不留神,就可能成为别人手中的筹码,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都算是好的,现在看起来,家破人亡都是有可能的。 他甚至想打退堂鼓,至少是想办法不搅合进杨昊天的计划中,毕竟,这是个你死我活的生死局,跟之前所做的一切有着本质的区别,然而,夏凡的执着和豪迈,却总是能够感染他,不知不觉之间,便又热血沸腾了。 “我算是被你给栓上了。”他苦笑着道。 夏凡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咱们认识得太晚了,早认识的话,早就栓在一起了,这就叫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嘛!” 他听罢不由得一声长叹,心中暗想,这哥们的成语,总能用得超凡脱俗,实在是令人无语啊。 夏凡本来还要再聊一阵的,可突然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任务了,然后便跟打了鸡血似的,一阵风似的走了。 他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埋头将工作处理了下,又给庞辉打了个电话,询问去黄县的人员安排得怎么样了。 这种事对庞辉来说,当然是轻车熟路,早就安排得妥妥了。关书记、罗耀东、李万海等悉数前往,再加上财务中心的人和司机,一共七位。 他对这套组合还算满意,于是就敲定了。 午后三点,大家在楼下集合,分乘坐两台车,浩浩荡荡的直奔黄县而去。抵达之后,黄县经信局的领导已经在宾馆恭候了,简单寒暄过后,便直接被拉进了黄县最好的酒楼。 晚宴不算豪华,但气氛非常融洽,云建这边捡了个便宜,黄县那边甩下了个包袱,大家各取所需,自然都很开心。 由于第二天还有正事,所以并没喝得太晚,七点左右便结束了。 回到了宾馆,稍事休息,高原便喊上庞辉,驱车直奔建筑公司的场地,要在正式收购之前,再看一眼设备,避免被动了手脚。 负责看守设备的附近村民已经和庞辉混得很熟了,见他们俩来了,直接开了大门。 两个人下了车,围着设备转了几圈,见没什么异常,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正打算离开,庞辉却发现那家养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