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曼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她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闭嘴吧。” 梁书敏瞪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袖布绑在女儿的手臂上,“忍忍吧,别让你父亲看了生气。” “哎呀,我才不要绑这种丑东西,晦气死了!” 秦诗曼抬手就把袖布扯了下来,刚要扔在地上,一旁低着头红着眼睛的秦诗霖忽然站起来,指着秦诗曼,“再吵给我滚出去!” “你……” “吵什么吵?” 秦诗曼才开口就被秦政业厉声呵斥住。 短短三日,秦政业头发白满了头,整个人没了精气神,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他对秦掌珠这个女儿谈不上父女情深,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骤然间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间也难以承受丧女之痛,秦政业甚至后悔以前没有好好善待过这个女儿。 此刻,看到素来娇宠的小女儿秦诗曼居然这么不懂礼数分寸,气得火冒三丈,怒斥道,“曼曼,今天是你姐姐的葬礼,你涂脂抹粉的给谁看呢?” “我……” 秦诗曼抿了抿涂着浅粉色唇釉的唇瓣,见父亲一脸愠怒,也不敢犟嘴,只得抬手擦掉口红,蔫蔫的跪坐在蒲团上,低着头,再也不敢生事。 秦诗霖捡起地上的黑色袖布丢给秦诗曼,“戴上。” 秦诗曼噘着嘴,乖乖戴上。 梁书敏也不太痛快的瞥了一眼自己这个被娇惯坏了的女儿,唯恐秦政业迁怒自己,忙挪过去给他拍背顺气,“别气坏了身子,曼曼还小,不懂事呢。” “她不懂事,是你这个当妈的没教好!”秦政业斥责完,望向灵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掌珠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又听话又懂事,只可惜……唉。” “这孩子命苦呐。” 秦政业越说越伤感,竟是掉了几滴眼泪,看得梁书敏脸色发僵。 这死老头,秦掌珠活着的时候也没见多疼爱,人死后倒是惦念起来了。 左右都是演给活人看的,比她还假! 再看秦芍墨,自打秦掌珠的尸体被殓回来后,他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仅仅三天,人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的萎靡不振。 秦政业除了叹气就是叹气。 这会儿,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走过来通知可以让遗体入殓了。 秦芍墨这才从地上站起来,扶着棺椁,准备跟着工作人员一起过去时,一道嘶哑沉厚的男人嗓音传来,强势命令的口气喊道:“不许动她!” 秦芍墨转眸望去,看到来人是宋厉霂。 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高大修长的身躯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手上缠着纱布,憔悴的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眼窝乌青,更显眉骨高深,幽暗的眼眸寒冷的像是探不见底的冰川深渊。 眼角四周也泛着乌青色,就连唇色亦是无一丝血色,干枯的起了橘皮,显得整个人格外沧桑。 跟在身旁的宋烟然想要伸手扶他,却被他挣开了,商时遇和陆城以及薛靳琛也紧跟着走进了灵堂。 “宋少,你来了……” 秦政业看到宋厉霂时,顿时老眼通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厉霂和他擦肩而过,看都没看他一眼,神情茫然的径直走到棺柩前,望着棺柩里盖着白布凸显出的人形,俯下身去,伸手就要掀开,却被秦芍墨紧紧扣住了手腕。 “我相信掌珠希望你只记住她最美好的模样。” 秦芍墨幽凉说完,便松了手。 宋厉霂眉宇浮动,隐露几分哀痛之色,手停顿在半空中几秒后,缓缓落下,隔着殓布,覆在遗体的脸颊上。 他手指颤抖,轻轻地抚摸着,泛着红血丝的眼眸里深情又哀凉。 “掌珠……” 他哀伤的唤道,嗓音嘶哑的厉害。 “对不起,我来晚了……” 宋厉霂一遍一遍的自说自话,血红的眼睛里氤氲着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 他就这样扶着棺柩,痛苦,自责,悔恨的情绪一遍又一遍的凌迟着身心。 在场的人无人敢劝。 一旁等着的工作人员望了一眼时间,为难地看向秦芍墨,提醒道,“时辰到了,秦先生,该入殓了。” 入殓时辰是有讲究的,秦家还特意找人算了时间,工作人员自然不敢怠慢。 秦芍墨摆手示意工作人员去准备,然后看向宋厉霂,“该送掌珠走了。” 宋厉霂恍若未闻,紧紧扶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