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已经多了份凫丽山谱牒,有权代表凫丽山说话。
魏鑫元瞟了眼云中道人和他身边的严松,又看了眼沈渐,以拳堵嘴,干咳了一声,沉声道:“这位仙师有何话说?”
云中道人振振有词:“凫丽山乃洞庭水治固有山头,按规矩开山立派,如今洞神三人,按道理也需扩张地盘,就近拿下笔净山合情合理,大人可觉得贫道此言有过分之处?”
“没有。”
魏鑫元脸上赔笑,心里面骂娘。
“依垣下规矩,山头扩张治府当全力配合,一应所需尽悉从简,别说花钱了,就算不花钱,你治府也当帮凫丽山划出一块地盘来作为扩张之地,这是细水长流的好处,远好于一锤子买卖,大人身为治令岂会不懂?”
“是,是,是。”
咱们魏大人无法反驳。
云中道人说的话都是废话,偷换概念,自然无法反驳。
所谓治府帮助山头扩张,那也是治府在一定条件合乎下,为照顾某些较穷的山头,分配给一些无主偏僻之地。
笔净山虽说无主,但有人愿意出资购买,自然不属分配之列。
云中道人冷笑道:“既然如此,本山门愿意以你治府所定原价购得此山,你治府为何却推三阻四,不予办理,是不是随便找个人,说他愿意出高价,你们治府便见钱眼开。”
魏鑫元沉默,只能眼神求助沈渐。
沈渐微笑不语。
门外简迅呵呵道:“好大的口气,这里是月府,不是素曜,地盘不是你们灵宝宗想划就划,山头之争,价高者得,天经地义,我家主子如今已经出价,你想拿走,行啊!拿钱出来,别空口白牙,在这瞎比比。”
严松道:“阁下又是何人?”
“好说,闲人一个,看热闹的不行啊!”
严松的手搭在了剑柄上,冷冷道:“有时候多嘴多舌的人会死得很快。”
魏鑫元完全没有劝阻的意思。
简迅撇了撇嘴:“就你?”
沈渐还在喝茶,眼睛瞄着对面不发一言的席青竹等几个凫丽山的正主。
显然,灵宝老祖并没有把太阴天穹之上被一刀砍落的事情告诉别人,丢面子的事没人会大张旗鼓宣扬?
于他而言,不管哪家下宗,无非都是他利用来达到最终目标的工具,谁会关心工具是否损坏!
严松也是在素曜跋扈惯了,哪分得清好赖。
噌地一下长身而起。
剑气流散。
长衫下摆在剑气激荡中急速飘起抖动。
境界相当马虎,卖相着实不差。
他还真喜欢动不动就跟人问剑,两百年以后的他如此,两百年前还是一样。
敢情这家伙一洞神,就神奇地在原地踏步了两百年。
沈渐简直无法想象。
高驰感觉很紧张,手里捧着的茶碗中,茶水早已见底,只剩下干巴巴的茶叶皱成一团沉在碗底。
云中道人正用仙识与严松交流。
他们当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在别人那里,跟扯开喉咙大喊也没啥区别。
“小心,我怕这些家伙有古怪。”
“有何可怕,一个跑来垣下花大钱买山的家伙,无非就是外垣大商贾后人,别忘了太阴是谁的地盘。”
“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放心。”
严松嘴角保持着轻蔑的微笑。
大宗门出来的家伙通常都是这样,迷之自信,他们境界的高限不是自身,而是自家最能打那个老祖。
简迅真想一伸手就把他那张脸给撕了。
可惜,沈渐有安排,自己绝不能率先出手。
于是,他问:“看阁下的意思,是要问剑?”
严松道:“那又如何?”
简迅歪着脑袋,很认真的想了想,“分胜负,还是分生死?”
严松嘴角上扬:“随便。”
简迅这才看向魏鑫元:“治令大人,这样还行?”
魏鑫元点了点头:“可。”
可字刚一出口。
简迅的手就到了严松面前,快得连魏鑫元都没想到。
然后——
严松脑袋就耷了下来,下巴先碰到了胸口,紧接着,发髻碰到了肚子,最后,在地上滚了几圈。
滚动的时候,他还在眨眼睛。
剩下那具无头身体还保持着随时拔剑的站姿,流散出来剑气依然保持着凌厉的气机。
在场除了沈渐,所有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