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她走近就要触上剑锋,来两个禁卫收回了剑。“容属下去请示。”
说完其中一人推门出去,另外一人仍然防范着她。
虽然心中焦急,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她也知道分寸,不至于乱来,只是总要有个办法见到皇上,那些无辜的人不应该受到牵连。
殿门被打开,外面却站着陈枫,身披禁卫铠甲,手搭在佩剑上。看着她,神情肃穆。
阿娇一时有些怔愣,陈枫并非椒房殿固定的禁卫人员,她也有段时间不见他了。
原来是陈枫守在殿外吗?
陈枫站在门口并未走近,行礼道“属下参见皇后娘娘。”
阿娇回过神来“免礼,陈枫,我宫里的人现在在哪?他们······还活着吗?”
“回娘娘,在诏狱受审。”
阿娇松了一口气,但是还不能松懈“带我去见皇上。”
陈枫板正的回答“皇上有令,娘娘不可离开椒房殿。”
阿娇觉得陈枫严肃刻板得不像他平常的样子,虽然他本来也是为人冷淡些,但是两人相处这些年,这种刻意的疏离冷漠还是有些异常。
这让她愈发不安起来,也许······刚刚陈枫说的只是安抚她的假话······
“我不出去可以,让人去告诉皇上,只要他让无辜的人不受牵连,他想定什么罪,我都如他所愿。”
陈枫欲言又止。
阿娇看他这样,又往前逼近两步“让人去!”
“是!请娘娘回殿。”
阿娇走回屋内,整个人却有些恍惚,把她关在着椒房殿,断绝外界联系,陈枫的异常,让她不得不多想。
椒房殿如今只余几个负责日常的粗使宫人和采薇了,这才觉出其中凄清。
采薇替她倒了杯热茶“娘娘您别太担心,陈枫去请皇上了,而且南霜他们是在诏狱,事情还没定论,还有希望的。”
“嗯。”阿娇惶惶的应了。手心却是一片湿凉。
过了许久,殿门才被再次打开,阿娇猛的站起来出去看。
来的是冯山,他从前在刘彻还是太子时就跟在他身边,阿娇与他还是熟悉的。
至于刘彻,他果然不屑过来。
“奴才参见娘娘。”
阿娇也顾不得虚礼了,忙问道:“公公,外面情况如何?皇上怎么说?”
“回娘娘,皇上让奴才传话,无辜之人不受牵连,有过的,必会严惩。”
这句话说得冠冕堂皇,可是何为无辜?何为有过呢?放在现在的情景中倒显得讽刺可笑。
冯山又道“请娘娘放心,陛下心里还是惦记娘娘的,娘娘切勿急躁冲动,陛下自有打算。”
阿娇略带嘲讽的轻笑道“公公说话倒是愈发让人琢磨不透了,一个无宠皇后何来惦念?我的忧虑全在于陛下的打算筹谋,又怎么放心?”
“此事牵连甚广,奴才人微言轻,无权置喙,只是奴才跟随皇上多年,还请娘娘略听进一两句。”
相识多年,冯山一向也算是照顾她的,阿娇也不欲难为他,“有劳公公了。”
冯山道:“娘娘折煞奴才了,娘娘可有话要奴才带与皇上?”
本来想说没有了,可是念及这是亲自求情的机会。
略一思忖“请公公代为转达,皇上是真龙天子,得上苍庇佑,定会心想事成,椒房殿的宫人对此事不知情,还请皇上念及往日情分,不要伤及无辜,徒增阿娇的罪孽。”
“是,奴才记下了。”
等冯山走了以后,朱红的大门缓缓合上,日暮里隐约看见陈枫的背影。
阿娇久久的立在原地,采薇站在她身边也不知说些什么,宫灯渐渐亮起来,却衬得宫殿更为萧条。
几日后,秋七月乙巳日。
椒房殿的宫门被打开,有侍卫领着南霜和初蓝进来了,阿娇顾不得其他,赶快迎上去“你们没事吧?”看着消减了不少。
南霜笑笑:“奴婢没事,劳娘娘挂念。”
“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样?”
“一部分人被带走了,奴婢也不知去往何处,其余的仍然关押在诏狱。”
阿娇正忧心,又有太监进来宣旨,却不是惯常来的冯山。
心里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一行人跪下听旨,传旨公公朗朗道:“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
或许是早已料到的发展,阿娇并不多么震惊,迟早会来的?而且采薇她们没有受到牵连,宫人还没有定刑。
那宫人又道:“皇帝口谕:即日起,废后搬离椒房殿,去往冷宫,供奉如法,待遇如同往常。请接旨吧。”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待遇如常?
若是寻常废后受到礼待并不太算奇怪,先帝的薄皇后无子无宠被废,也是迁居离宫,算得上是养尊处优。
可是因为犯法被废,还有这样的待遇,皇上又是什么心思呢?
阿娇反而只是略微惊讶,随即反应过来,大概是觉得设计陷害她一场,如今目的达成,他心中多少愧疚吧。
看来从前她的费心经营业不算白费,哪怕疏远了,他还不至于要置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