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伸出手,紧紧地拽着红娘手臂上的衣衫。
红娘垂头,瞧见了妙怡手臂上若隐若现的血痕。
她拉过妙怡的手,并将袖子挽起。
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映入红娘的眼底。她震惊地抬起头,并将挡住妙怡面容的白纱拨开。
白纱下,是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憔悴娇柔。
红娘叹气:“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还弄出一身伤。”
妙怡摇头,小脸瘦削,双眼红肿。她不过是个十九岁孩子,却没有十九岁该有的青春年华:“阿娘显我丢人,每日施以我鞭刑,直至我认错为止。”
红娘眼中充满不忍:“你这是何苦?认个错就这么难吗?”
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划过妙怡的脸颊,化成豆粒般大小的玉色珍珠,掉落至地。
“我认错就说明我放下闵之了。可是我,放不下他。阿娘没有体会过这种感受,所以她无法理解我。”
“那你就打算一直受着鞭刑?你不要命了!?”
妙怡的双眸,毫无生气:“自从和闵之分开,我便觉得这世上任何东西,都已经不值得我留念。”
“任何东西?包括你的阿娘?”
妙怡不答。
红娘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她站起身,扔下一句“不孝女”,走进内阁,从里面拿来了出一瓶药。
红娘将药塞拔开,一边替妙怡上药,一边道:“趁现在家里的还没有人发现你逃了出来,上完药,我带你回去。”
溢着荧光的药浆,从白瓷玉药瓶的瓶口缓缓流出,浸润着妙怡的伤口。
妙怡只觉得手臂传来令人感到舒适的冰凉,驱散了那灼灼发烫的痛感。
她道:“难道,你真的不愿意再帮我了?”
红娘无力地道:“妙怡,不是我不帮你,是我帮不了你。你也看到,闵之是在你面前死去的。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妙怡顿时有口莫辩。
红娘见妙怡不再说话,便也不再出声,低头无声地为她上着药。
突然,红娘被妙怡一把推到地上。
妙怡咬牙站起,趁红娘摔倒在地,往内阁跑去。
“妙怡!”红娘见了,赶忙起身,追了上去。
妙怡跑进内阁,插上了锁。
内阁里,摆满了货架。
货架上,放着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
妙怡走到最里层的货架旁,她抬手吃力地扭动放在第四层的金丝孔雀珐琅器。
红娘站在内阁门外,拍打着门口,喊道:“妙怡,你住手,闵之不在里面!妙怡······”
妙怡对急迫地敲门声充耳不闻。随着金丝孔雀珐琅器的扭动,她面前的白墙随之移动,出现了一扇窄门。
妙怡想都没想,提起裙子,迈着急步,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条比窄门稍微宽一些的甬道。暗灰的墙壁上,挂着发出橙色光芒的红烛灯。
妙怡沿着甬道往里走去。
甬道后,是盘旋而下的石梯。
石梯后,是纵横交错的甬道。
妙怡轻车熟路地沿着甬道走到一洞口。
洞口后,是一片茵绿翠嫩的草地,草地上,是五彩缤纷的花朵,野蝴蝶在花朵上,翩翩起舞。
苍劲葱郁的大树,垂挂着用花藤编成的秋千。
草地中央,是碧波荡漾的湖泊,湖泊上,泛着几只小船。
湖泊两侧,是柳树如荫。
湖泊后,是远山。
山脚下,依稀可以看到房屋墨色的屋顶。
苍树的秋千下,柳荫下,船只上,是成双成对的男女。
仔细一看,女子的装束与男子的装束并不相同。
女子曼妙,充满着异域风情。
男子翩翩如玉,倒像是中原人士。
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了他们眼中的热烈与柔情。
妙怡的突然闯入,吓坏了沉浸在甜蜜中的男男女女。
“闵之!闵之!你在哪?你还活着,是不是?”妙怡一边小跑,一边带着哭腔喊着。
在场的男男女女,皆充满疑惑地看着她。
“闵之,我知道你在,你快出来!咱们一起离开这里!”
妙怡停下脚步,朝四周巡视望去。
随着她的呼喊,她心中那熟悉的感觉,愈发的强烈。
她看向远山山下的房子,内心变得激动起来,她双眸含泪,满怀期待地朝远山山脚走去。
“闵之,你是在那吗?”
紧接着,眼前一黑。
红娘看着被她用手劈晕的妙怡,低声喃道:“别怪我,妙怡。”
妙怡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床上。
暖纱幔帘,奢华优雅的内饰,气派不凡的摆设,熟悉的千年紫檀罗汉床,不是别处,正是她的闺房。
一位衣香鬓影,年近四十的贵妇人,走到妙怡的床边。
她气度雍容,脸上丝毫没有因岁月流逝而留下的痕迹,眉宇间却透出了因走过漫长年华留下的坚毅不屈。
她眼中是失望透底,冷冷地对躺在床上的妙怡道:“你简直丢尽了妙家的脸!从今往后,你不许再踏出闺房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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