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觅捏着红酒杯,后背靠着花墙,见梁绪平灌啤酒一般把90年的罗康尼康帝灌进喉咙里,他抿了下唇,神色变得凝重,“说吧,底是什么烦事。”
梁绪平一时没应,又灌了一杯酒后,他才侧眸看向江觅,语气烦躁地说:“江觅,我不想在梁氏干了。”
江觅:“?”
而梁绪平一旦说出了第一句话,后面的话就容易得多了,他伸手又解开了一颗衬衫的扣子,“我他妈其实早年就不想在公司里干了,什么报表,什么融资,什么战略,我他妈统统都不干兴趣!”
“你干了么多年。”梁锦奕大四就进入梁氏集团实习了,从基层做起,各个部门轮岗,一年多则在发展战略部带团队,发展战略部掌管梁氏集团的投资,是蛮重要的一个部门。
“我一开始觉得我干干就喜欢了啊,可是梁氏。”梁绪平烦躁道,“但是我越干越讨厌,如果第一年有一成不喜欢,第二年就是两成,现在就是七八成。”
“我在梁氏太累了,天天绞尽脑汁,尤其是个位置越高,我越是觉得我脑子不够用。”梁绪平痛苦道,“我现在想辞职。”
梁绪平以前也给江觅吐槽过个小梁总干起来痛苦没意思,但是工作,怎么可能没痛苦,他整理繁琐的资料凌晨时,也想一脚踹了电脑,不干了。
不过梁绪平个状态,和偶尔对工作的烦闷厌恶不。
“梁叔能意你不干?”江觅问。
梁绪平神色憋闷:“要是我一开始就说我不干,可能他就意了,但是他培养了我六七年,我现在撂挑子,他得揍死我。”
梁绪平对他爸是有些了解的,掌控欲有,但不太强,也没有要求他和梁锦奕一要怎么,所以他不会强迫他俩继承家业,但是他已经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了么多年,他现在要让他的六七年的血白费,就相当于六七年的投入血无归,梁绪平不太敢想个下场。
“你离开梁氏想干什么?”江觅比较理智,年近三十转行,不是一个小事。
梁绪平提起个眼睛有些发亮,“你说我当自由摄影师怎么?”他放下酒杯,双手比划出一个拍照的动作,“自由,不动脑子,我喜欢,我现在就喜欢不动脑子的工作。”
江觅笑了:“你以前就喜欢摄影。”
“我大学参加了三次摄影比赛,都得奖了呢。”梁绪平得意洋洋地说。
江觅道:“等梁总出差回来,你就递辞呈吧。”
“他一回来我就递?”梁绪平语气震惊。
江觅又笑了一下,是昏暗的夜色里,看不清楚,“你不就是想听我说句话。”
梁绪平愣了一下后忍不住笑了,“不愧是好兄弟,来来来,干杯干杯。”
江觅伸出手,两盛满了宝石红颜色液体的酒杯轻轻一撞。
城市里的夜晚看不见璀璨的繁星,能看见一弯浅浅的冷月,梁绪平压在头许久的事有了倾诉的对象,且做出了抉择,他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他和江觅一后背抵着花墙,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过了片刻,他忍不住说:“江觅,有时候吧,我真的是佩服你。”
江觅:“嗯?”
“你看我们,人生或多或少都走了一些弯路,但是你看你吧,永远对未来的目标清晰明确,且执行力强,你说你辈子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梁绪平道。
江觅端起酒杯,浅尝一口,“谁知道,我今年才二十七。”
“靠,你都二十七了啊。”梁绪平语气慨。
“你也二十八了。”江觅说。
“唉,我都二十八了。”慨完年龄,梁绪平吐槽起他发展战略部的一个下属,年前,他看好一个新能源公司,但是个下属居然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他。
“他眼神告诉我,我他妈要不是梁鸿的儿子,十辈子也当不成他的上司。”梁绪平气愤道,“不过最可气的是结果公司年后就暴雷了。”
江觅也吐槽起了他在U国上班的事。
江觅和梁绪平已经久没有么放松地聊过天了,他们聊过去,聊未来的打算,两个人说凌晨两点,意犹未尽。
是江觅提起梁绪平明天要去公司加班,虽说要离职了,但是离职前应该做的工作是应该尽职完成。
江觅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两点半了,回去睡觉吧。”
个时候,天台也飘起了毛毛细雨,“行,老天爷也催促我们去休息了。”梁绪平伸了个懒腰,对江觅道:“你也喝了不少,又么晚了,不回去了吧?”
么晚了,代驾也不好找,而且江觅没有半夜必须回家的必要。
“明天回去。”江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