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在十多年前,顾母和桑父再次起矛盾,两个人双双出走的时候。 客厅被两个离开的大人关掉吊灯,家里陷入黑漆漆的沉寂中。 离家出走这种儿童戏码,对于这对重组夫妻来说似乎成了另一种逃避的方法。 他们都厌倦了婚姻的重组与匹配,但是又带着一点点组成优秀家庭的念想。 于是默契地没有提分开,选择了出差的方式逃避。 甚至这种默契出现在信息告知方面,两边都停止了互相的交流,只单方面发送给了停放在家里的一部手机。 他们都以为这是只有自己想出来的法子。 以为发给家里的手机,另一位停留下来的大人就能知道这种默认冷战的方式,安心照顾两个小孩子。 但结果就是,家里最后只剩下两个小孩。 在夫妻吵架的时候,桑秋带着顾星河在房间里躺下,关掉所有灯,做出睡觉的假象。 顾星河一开始迷迷糊糊地听房间外的动静,眉头往下撇,表情皱巴巴地像要哭了。 桑秋就摸他的脑袋:“睡吧。” 顾星河:“好像在吵架。” “没有,”桑秋看向别处,低声说,“他们只是商量事情……你睡起来了就好了。” 顾星河狐疑地盯着他:“我只比你小两个月……” 桑秋打断:“所以我不骗你,睡吧。” 顾星河信了。 他跟桑秋把头埋在被子里,这么躺了好一会,渐渐适应了门外的争论声,拽着桑秋的手臂睡得很香。 而桑秋睁着眼睛,迷茫地看了会天花板。 虽然果断地安抚下顾星河,但他的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 干脆闭上眼,也跟着睡过去。 ......结果醒来以后。 身边的孩子没了,门外也没了动静。 桑秋一个激灵爬起来! 在家里翻来翻去,一手拿着手机,里面显示两个大人发来的出差通知; 一手拿着顾星河歪歪捏捏留下来的便利贴留言,大意是他出去看看顾母桑父去哪里了。 ……能去哪里了,两个大人直接去外地了啊。 桑秋当时脑袋一嗡,整个人从头到脚麻麻的。 他搞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明明耳朵里没有异物,却感到两个耳朵交错轰鸣着昆虫扇动翅膀的声音,一阵一阵刺得他头晕。 大概是强烈情绪下的心理反应。 嗡、嗡地在脑颅内震动。 他勉强打起精神去调小区监控,却只能看到顾星河走出去的模糊方向。 外面的店面监控不全,甚至无法拼凑出准确的路径。 小区物业自告奋勇,开着自家小摩托,把桑秋送到市中心边上的警察局。 桑秋攥着手机和身份证件,肚子里空荡荡的,但说不清楚是饿还是胃燃烧的感觉,从摩托上跳下来,差点腿软得坐在地上。 就算站稳了,小腿肚也隐隐发抖,强装镇静地走进大厅里,找警察要报案。 警察看他小小一只,心生怜爱,干脆把人抱上高台椅子,方便前台做记录。 桑秋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镇静。 在前台询问他具体事项的时候,桑秋把手努力稳定在前台桌面上,坐在高台上,脚悬空挂着,脑袋想方设法组织语言。 直到小腿被人扯住。 他当即低头,坐在高台上往下看。 看到顾星河那张稚嫩的小脸,鲜活灵动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眼睛睁得大大的。 前台会意地笑起来:“恭喜,你弟弟在这里。” 顾星河是民警巡逻的时候,发现他一个人在路上发呆,问明白是迷路了,就一并带回来的。 顾星河眼睛还是红通通的,大概是之前走丢的时候哭了一场,手里握着警察塞给他的棒棒糖。 这时又没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睁大眼睛坚强地说:“哥哥,你不要哭。” 桑秋擦了一把脸,才发现全是水和咸咸的味道。 桑秋:“......嗯。” 桑秋:“以后不要……一个人跑这里。” 警察把桑秋从高台上抱下来,温柔地擦擦小孩脸上的水痕,顾星河就很懂事地抱住自己的哥哥:“......我下次不往这边走了。” -- 桑秋在连锁超市里挑了些打折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