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过这个人的事情,从前也在家中见过他一两回,因此一眼就认出了他。 廖四,不对,这会儿大家都已经开始称呼他为廖老爷了。 廖老爷进了医馆,便径直走向了岑良,脸上含笑,先是同他寒暄了几句,不慌不忙的,看上去像是只是来这里叙旧一样。 等说得差不多了,他才像是终于想起来,自己这回来是要来看病的。 “岑掌柜,我这次来,就是因为我最近总是犯头痛,晚上的时候更是,有些时候连耳朵也跟着痛,哎,真是要命。” 廖老爷开口抱怨着,他的神色其实还算正常,看起来依旧很有精力,刚开始头疼的时候,他本来也只是以为是个小毛病而已,撑一撑也就过去了,那里用得着去医馆看看呢。 不过最近实在是难受得紧,半夜头疼得更难受,睡不着觉,所以今日便被夫人推着往这儿来了。 其实要他说,情况也不是那么严重,不过既然来了,那么看一看也好。 而这毛病也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医馆中的另外另外大夫,其中一位给他看了看情况之后,很快便确定他只是普通的头痛案,是因为风邪化热,所以引动了肝胆之火。 因此在确认情况之后,他便顺势开了辛凉解散,用以清泄。 这也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因此一旁的岑霜和方玉成听了这话之后,也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那个开方子的大夫见他们没什么动静,自己心里也松了口气,生怕在他们面前出了什么差错。 虽然其实一般来说,他们俩并不会当着他的面,直说自己开的药方不行,但是会在自己上前求指点的时候,多说两句。 这种时候难免让他们觉得有些羞惭,仿佛在自己从前的师父面前露了怯一样,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廖老爷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关巧,见到大夫顺利给自己开完药之后,也没着急走,依旧留在这儿,和岑掌柜闲聊着,说起自己其实不着急来看病的,不过他家里那口子实在是担心他担心得要紧,所以才强推着他来的。 他说的虽然是抱怨的话,但是旁人一听就知道,他这是在炫耀自己夫人关心他啊。 另外两个大夫知道他的事,不由得在心里偷笑,觉得这人还真是有意思,做个妻管严还挺乐在其中的。 岑良与他相处得不错,知道这人的德行就是这样,不过他也的确是个性子不错的人,可以放心往来,因此听廖四这么说,他也只是笑着应和着,偶尔还说一说自己和老妻从前的事,两人竟相处得很是不错。 一旁的岑霜看着他们俩闲聊着,也不由得在旁边听一听,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而且难得听祖父和人聊得这么好呢。 当然,她觉得这俩人能聊得这么欢,主要还是这个廖老爷实在是个会说话的人,说起事情来活灵活现的,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从前祖父和她说起对方的时候,其实也和她感慨过,对方一家其实还真是聪明人。 从前廖四和妻子成亲之后,两人固然相处得很好,但是那时候可没有什么妻管严的说法,只不过就是相处得比寻常夫妻和睦而已。 而他当初和自己的夫人能走到一起,其实应该不是什么看对眼的事情,主要还是因为他需要有个人来照顾自己的哑巴娘,而他妻子也需要有丈夫来支持她扶助自己的弟妹们,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所以他们俩成亲之后,才会那样和睦,廖四没了家里的烦忧之后,便开始认真做事了,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两人都做得很不错,如此相处下来更是和睦。 而后来廖家开始发家之后,旁人见他从之前的一无所有,到现在都能被人称呼一声老爷,可不就是看着眼红嘛。 不过从那会儿起,廖四便开始逐渐宣扬自己是个妻管严,家中大小事都要听夫人的话,自己手里连点现银都没有,吃点酒还要朝同行人借,旁人见了,自然心生嘲讽,觉得这人赚了钱又怎么样,过得还不如他们这些人快活,因此心中也就平衡了许多,不再像是先前那样眼红了。 再加上廖家平常也与人为善,偶尔会接济一下旁人,因此这么些年下来,其实名声还算不错,只不过被人背后骂一句惧内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显然也是廖家商量好的,不然的话, 怎么会从上都下都是这样的态度,在外边外人面前,根本都没有露出过什么端倪来呢。 当时这些话只是岑良自己自言自语感慨几句而已,岑霜听了,其实觉得祖父猜测的估计也差不离。 毕竟对于那些眼红的人来说,接济他们可不是什么好办法,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人觉得,对方有些地方根本比不上自己,有了这样的优越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