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停了。
我一个人靠在吧台边上擦拭着玻璃杯,视线尽头是一个游转于女人堆里的男人。
酒吧里的冷气调在了一个微妙的温度,热气上涌让他解开了偏上的扣子。
汗水和洒落的酒精从脖颈下滑至锁骨,又淌落到视线不可及的隐匿处,旁边的女人们似乎觉得这一幕比舞池上正在上演的热辣劲舞还要令人头晕目眩,捂着嘴露出笑。
今天是周五,这是我这周第五次看见这位先生,周围都是不同的女人。
他很知道怎么能更欢迎。
不管是来初次来酒吧还非常青涩的顾客,还是已经有了足够阅历的社会人士,似乎每个人都被酒吧暧昧的氛围所控制。
于是视线会不自觉移过去,看着打球灯辗转着暧昧的光晕和香烟的白雾,那些东西在他懒散的表情上吞吐,让人完全挪不开眼。
找我调酒的女人塞给我不菲的小费,想让我往他的酒杯里加一些「调料」。
我有些为难的婉拒了,把钱也退了回去。
而男人在和女人耳鬓低语后笑起来,从她手里接过酒杯,从她贴身的裙子里摸出「调料」,毫不在意的抖进酒杯,然后将杯中的酒精倒进嘴里。
唇角溢出的酒液下滑,打湿了他的衬衣。他仰靠在沙发上睨着眼,说了些什么,逗得周围的女士乐不可支。
买单的时候,我从女人精致艳丽装饰的指尖接过卡,刷走了对于我而言算得上天价的金额。男人在一旁站着等她,然后亲密的离开了。
几个小时后,他又一个人回到了这里,换了身衣服,点了杯便宜的酒。
我把酒端给他的时候,他叫住我。
「下次别拒绝了。」他点着烟,「小费分我一半就行。」
我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要怎么拒绝,最后很小声地提醒他:「先生,你拉链没拉。」
他愣了,嘴里含着烟雾笑得捂住脸,那双手很大,可以稳稳揽住女人的腰,也可以完全盖住他的脸。
「怎么?你想帮我拉?」
我又卡壳了,低着头借由擦拭玻璃杯来逃避对方的视线,心里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接话。
或许是因为在这里打工的半年时间,除了工作人员外,我见得最多的人就是他吧。
我已经攒够了足够的钱去念大学,也和店长说好了辞职的事情,明天就是我最后一天来这里上班。
所以我理应再也见不到这位先生了。
最后,他推给我几张带着烟味和香水味道的纸钞,离开的时候背对我挥挥手,像是在道别。
真是个奇怪的先生啊。我想。
不过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拟爱论》·序】
***
泉鲤生,18岁,为了攒上大学的钱而绝赞打工中。
这次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换到这个笔名期间可以说是平平安安,远没有上一次开局就身处异国他乡听到一连串英国国骂的惊险刺激。
问题也来了,站在六本木街头,鲤生发现自己这次无车无房,身上的钱加起来好像也只够去便利店买最便宜的饭团充饥。
我是来度假的,不是来受苦的。鲤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最后不得不另谋出路。
在便利店查看情况的时候顺便了解了现在的时间,似乎是在早乙女天礼回到组织之后不久的时间点。
也就是说,只要胆子大,美好生活就在眼前!
偷偷摸摸用以前的灰色暗线给自己捏造了大学生预备役的身份,然后立刻收手,只是这样做的话……应该不会被察觉吧?
反正他不记得自己作为早乙女天礼的时候有听到「某个胆大包天的陌生人利用暗线为非作歹」的信息,搏一搏,孩子就有学上了!
处理好自己的身份后,鲤生又得开始准备人类在社会上存活的必备品——金钱。
这个绝对不能用到天礼的暗线。
身份对于灰色地带来说只是千万个名字中不起眼的东西,天礼经手过的假身份多得数不清,只要没有利益牵扯就不会有人在意。
可金钱就是流动的证据,但凡牵扯到一日元,都有可能会成为其他人利益的倾轧中的小线头,一不注意就会被连着一起揪出来。
所以就只剩下那个办法了吧——连轴转的艰苦打工人!
他倒是不反感打工,打工接触的人很多,听到的故事,接触的人的性格言行对他来说都是素材。
比如在酒吧打工的时候发现的那个人,他简直就是移动的素材库。
一开始鲤生觉得他给人的感觉和琴酒很像,那种眼睛里完全没有别人,游离于人群之外的气息。
但很快他发现浑然不同。
琴酒是「你谁啊」的冷酷,那个男人是……「我谁啊」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