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陆,九鸣州。 宽敞的官道之上,一队满载着货物的商队在高头大马的镖局护卫下缓缓朝着不远处的城镇行去。 商队行商,既会带着自家养的打手护卫,也会雇上镖局的镖师。 自家护卫保护自己的安危,镖局的镖师保护货物和主家。 二者之间又可以相互牵制,更加确保商人的安全。 而整个商队,又不仅仅只有一家商人货物。 往往走在路上,便会有那些请不起镖师的游商,或是出门在外的人家,或是外出游历的书生,都会给点钱,拜会过主家,也可以跟着商队一同走。 人多了,又有镖局的镖师在,寻常的山匪都不敢来犯,自然要安全上许多。 这一队商队便是如此,本是由曲国的大商贾牵头,前往隔壁金国行商,穿越两国非是小事,浩浩荡荡请了不少镖师。 后头也跟了不少的人。 有跟着去他国行商的两支小商队,有去金国探亲的一家子,有去边陲赴任的官员,也有四处游历的书生主仆。 一眼望去,这商队竟有不下二十辆马车。 浩浩荡荡的人数更是不下百人。 为首的商队主家姓瞿,主事人是一位年逾四十的中年男人,虽穿金戴银,但常年在外奔走的面容上染了不少风霜。 独坐的马车外表寻常,内里却极大,层层叠叠铺着软垫,将马车的颠簸降到最小,桌上用的茶杯是金镶玉的,熏着的香更是香中珍品。 随侍的两个婢女皆乖巧的跪坐在绒毯之上,身着轻纱,雪白细腻的肌肤若隐若现,臻首微垂,一者捏肩,一者捶腿。 半分也无赶路的艰辛。 “笃笃。” 马车车厢被敲响,骑着大马的护卫靠近车帘,车帘被一双素手掀开一条细缝。 “家主,有商队跟着我们的车队。” 这是又有新的商队想要加入他们这个大商队。 车内的主人见怪不怪,只问道,“干什么的,可打听清楚了?” 商队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收下其他人的,免得惹来什么麻烦。 “……看样子似乎是奴隶贩子。”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精壮男子手握长刀,有些不喜的皱眉。 人牙子只要是正当买卖的,在各国之间都是正当的,但名声却是不好。 人族哪里都有,如非必要甚少有两国之间的奴隶买卖。 不过……曲国好风雅,金国崇武风,使得两国之间,曲国婢,金国奴,却是两国达官贵人攀比的话头。 使得两国之间的人牙子都多了不少。 “瞧着不像卖曲婢的,囚车上的多是壮年,男女皆有,还有不少孩童。” 商队的走南闯北,眼力劲十足,一眼就瞧出来了端倪。 “且那些奴隶,个个都不大正常。” 人牙子收到手的奴隶必然是要调教一番的,寡言少语或是畏畏缩缩也是正常。 但这群奴隶,却像是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同样是害怕,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护卫说不出来,只能细细的与主家分说自己看到的。 能带在身边的自然是亲信。 悠闲躺在马车里的主家瞿老爷坐直了身子,两个婢女自觉的停手,垂着头安静下来。 “见到商队主人了?” 身在江湖,什么事能管,什么事不能管,瞿老爷最是分明。 “只见到了管事的,看样子,有点瞧不起人,”护卫拉了拉有点不安踏足的马匹,缰绳绷直,又添了句,“……沾过血,怕是不止一两个。” 这话的意思,是那个管事手上有不止一两条的人命。 瞿老爷脸色一沉,那可是管事,不是护卫,手上就有人命。 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安。 瞿老爷下意识的往后看了看,只看到了马车车厢,“多少人?” 问的是那队奴隶贩子的护卫有多少。 “这也是最奇怪的一点,”护卫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神情郑重,“他们没有护卫!” “咱们要做的买卖不容有失……”瞿老爷沉下脸,不想接这个买卖,“把他们赶走!” 护卫领了命令,刚要调转马头,却听见瞿老爷又改了口,“慢着!” “快到做饭的时间了,原地停下修整,把官道让出来。” 离做饭的时间还早的很,瞿老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