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轻微幸福,偶尔又因为周边人的影响变得不太高兴,却又不会导致人生道路偏差的普通生活,足以让大多数生活在纷争中的人,光是看见,就能自我带入般地感觉到相同的幸福。 苏利给了所有见到他的人一种,“你可以有选择地活”这个概念。 尤菲娅继续说道:“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被我们提前发觉,那么有关于威拉德这位继承人的处理,可不能那么简单地被你交给那位小朋友了。” 苏利之前推测的时候,没有说得特别详细,和后来回到小楼后,将所有推测重新述说讲解时不同,那会儿,他终究还是顾及着岂的心情。 被自己的母亲当成一个可利用角色…… 对于极度在乎亲缘的人来说,这类人大概只会很无脑地说上一句:是因为我有价值,她才会利用我。 反过来说,对于一位在乎亲缘,但同样也存在自尊自我的人来说,这场利用,又会变得太过复杂。 小孩子不应该思考那么多。 时刻谨记自己是个大魔法师的苏利,在那个时候,在还没有想到“小孩子不应该思考那么多”的,这种傲慢的想法的时候,苏利就已经做出了那种没有掩饰,但也没有刻意讲解的行事方式。 现在回忆起来,只觉得行为完全比大脑进展得要快。 但果然,做事要过大脑。 苏利叹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把现在的情况说给威拉德和岂一起听。” 尤菲娅不懂。 “说给岂听,我能理解,被利用的人,当然有资格了解一下自己到底为什么被利用。但那个继承人,我就不明白了。” 对于这种疑问,苏利一本正经地说:“我大抵只能算得上是,道德层面上的普通人,也就是说,在具备高标准要求自己的时候,偶尔也会对别人干点缺德事。” “什么意思?” “威拉德可是让一群士兵把我给围起来,还把剑架在我脖子上了。” 苏利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利完全不介意给自己来个睚呲必报的标签。 “说句名台词——当时我距离死亡可是只有0.01公分。” “这种情况下,让威拉德知道自己的存在,究竟有多么可怜,可不会比被他鄙夷又嫉妒地岂动手,要来得差。” 尤菲娅这下是直接笑了出来。 她是个非常大气的女人,笑声也不例外。在她的笑声回荡在小楼内部空间的时候,她的声音也再度响起:“就在刚才,我可是真的以为,你产生了可怜那位伟大的国王继承人的想法。” 尤菲娅的语气不掩嘲讽。 她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和高阶妖兽正面战斗,也顺带接手了自己父亲的部分工作。 威拉德? 无论是那无知的傲慢,还是绿豆般的大脑,都太可笑。 “可别。”苏利连连摆手,“想要成为一个善良的人,与想要成为圣人可不是一回事。” 前者是加了善良这种形容词的普通人,后者,那可是以成神为目标的人。 苏利疯了才给自己找这种罪受。 话题暂缓。 尤菲娅吩咐站在小楼外的手下,去把威拉德带过来。 等人被从监牢里提出来的时候,艾格伯特刚好办完请假事宜,不过此时他的身边还跟着岂的身影。 后者一来就主动交代了自己来的原因:“是我主动跟着艾格伯特先生来的。威拉德既然是因我而来,那我也有必要了解一下我背后所代表的种种阴谋。” “出于阿米克比的前任继承人,当代国王之子的身份?”苏利明白岂所指代的含义,他的反问,与其说是反问,不如说是另类陈述。 以这种言词作为开头,将证实岂接下来会以不只是苏利的朋友这一身份,存在于之后的局面之中。 果然,苏利见到岂点了点头。 而后,一切象征着残酷,以及将要带来的灾难的阴谋,被少年的声线,徐徐展开。 岂还没有看法的时候,率先撑不住的是威拉德。 他躺在地上,在无比清楚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情况下,仍然色厉内荏地大喊着:“无故揣测王族,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一定要把你们送上教廷的神之审判庭!” 上一秒苏利的心里还在想:我可是一直用皇族来称呼的,异世界果然还是用王更多吗……的时候,思维瞬间跳跃到:“神之审判庭是什么?” 艾格伯特低声解释:“在十位宗主教以及教皇主导之下,所设立的,教廷最大审判场合。被审判者将会被细数无数罪名,详细列举需要经历的惩罚,而最终,在确定死刑后,被审判者通常会被教皇亲手斩杀在光明神的雕像之下,以证神无论是罪恶者还是善良者,都能接受其灵魂的伟大。” 苏利:“这种时候我代替光明神说上一句:真他妈有病……” “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众人:…… 他们的想法刹时间全都变成—— “苏利大人果然觉得教廷的存在很碍眼。” 以及,“小孩可是第一次骂人,看来被气得不轻。” 乃至于西里尔所想的:“苏利果然对神没有信仰之心。” 俨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引起如此多人内心波动的苏利,盯着仍然被禁锢在地上的威拉德。三秒过后,苏利亲眼见到对方额角渗出冷汗之时,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挂上了近乎于灿烂的笑容。 “不相信自己只是一个工具吗?”苏利说这句话时,声音清淡到就像是情人在低语。 下一秒却又如晴天惊雷,残酷言明:“认不清自己的人,总是会在充满了死亡和危机的世界里,以最快的速度逝去。” 这一刻,威拉德额头的冷汗,直接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