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始终都无法拥有的充沛情感。
我甚至去思考,如果我在红龙的眼中真的有些什么特殊之处,那或许就是我这种对于情感的淡漠。
毕竟我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世界的时候,看见的也就只是妖兽森林。
我将我的猜测,告诉了又一次来给我送食物的黑龙。
那孩子……抱歉,就对方的年纪来看,我或许不应该用那孩子来称呼她,但事实上,维克托莉娅在我看来真的很像是个幼崽。
维克托莉娅听完我的猜测后,告诉我说:“你确实不是唯一的不可替代。”
“因为真正更合适的是我啊。”那孩子笑着告诉我说。
她拥有着人类的形态,笑起来的时候更像是人类的幼崽,有一种我很难形容的纯洁感。
不是那种纯洁而又无辜的奇妙感觉,而是真正的,不同于黑龙黑色身躯的纯白感。
她告诉我说,那头巨大的,让我升不起反抗之心的红龙,最初只是个人类。
“而且还只有200多岁!”我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歪着脑袋,用面无表情的脸看着维克托莉娅。
她尴尬地笑了笑说:“假如说意识是生命长度的衡量准则,那我现在大概已经有几百岁了。在我还是一颗蛋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只是无法表达,也无法对蛋壳的外在做出任何表现。”
“后来我孵化了,而我第一个看见的,也就是埃尔维阁下……我其实更想称呼她为陛下,因为据我所知,人类社会的那些人类,称呼最为高贵的人类时,通常都会用陛下这个称呼。”
我告诉她说:“更准确地来说,陛下这个词,是人类用于称呼他们的国王的。”
此前即便了解这些,但我说话时也不会这么流畅。
也因此,我由衷地感谢着,维克托莉娅并没有真的把我当成一个换血工具,而且还在不断地和我交流。
我看着她,维克托莉娅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羽族,兽族,水族,这种奇特的三族对立形式的妖兽世界。
就像当时的我怎么也没能明白——
作为龙族之一的黑龙,而且还是纯种血统的黑龙,当时为什么会有称呼埃尔维为陛下的想法。
明明同为羽族的巨龙们,顶上一直都有着羽族女王存在,而且对方最初也是个人类。
所以那位女王没有道理不明白陛下之词的含义,或许她不会刻意传扬,这些在人类中的基本信息,但也不至于在妖兽中出现断层。
于是后来的我假设,龙族之后被羽族排斥,甚至想要被赶走的时候,是因为她们的种种表现,已经触动了上位者的神经。
我为此感到惊讶,甚至也突然惊奇起,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些东西?
但后来我又去想,这或许就是因为见得更多,才造就了的影响。
一直待在妖兽森林的我,甚至无法明白将权限转移给晶翼龙的理由。
而来到了妖兽世界,我才恍然发现,原来我也能明白那么多。
我没有被换血成功。
因为羽族出现了内乱。
相比于用我的血液,替换血液内里存在大量元素的埃尔维,那头红龙选择维持现状。
因为一旦将我的血液交换过去,我会不会死,在她看来没那么重要,但埃尔维实力的下降,却将是象征着龙族一整个种族的生死存亡。
我后来了解得也不太多。
只知道维克托莉娅死了。
我做出一副为那个孩子感到可惜的模样,但我后来又听说,那个孩子临死之前,和红龙的血液进行了交换。
我甚至还从一些妖兽的口中,听到了维克托莉娅死前的遗言,那孩子在内乱中,将将快要死去的时候,明确地表示了自己想要和埃尔维换血的心情,甚至还留下了一句:“我不想活在您的心里,我只想和您融为一体。”
也许在人类中,这句话和之后的事看起来会很诡异,很可怕。但在妖兽世界,这真的很寻常。因为多的是妖兽,会出现生吃伴侣的情况,何况还是那只将对方视作信仰,自身作为信徒的黑龙。
我仍然为她感到可惜,我真诚的想。
因为她和我真的很像。我的羽毛黑得纯粹,黑得彻底。她的鳞片,却黑得自带幽光。
但就像是晶翼龙死亡时,我没有什么痛苦的表现一样,维克托莉娅死去以后我也没有太多想法。
只是在被埃尔维·贝西墨赶走以后,流浪在妖兽世界的途中,慢慢地,慢慢地理解了,这个社会。
扭曲畸形不过寻常。
有时候我也会感慨,弱小也是一种强大。
能力太过弱小的我,血液中所蕴含的元素极低,一旦和其他妖兽/交换,便会给那些妖兽制造出明显的实力空档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