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愤难平,桑伏听说过这事,也因这事对温云昔有所忌惮,他千防万防,却被自家两个儿女坏了事。
桑伏知道,若今天不将这两人交不出,面前这些上万百姓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可若他今天顺从了百姓,日后难免再被裹挟。
是调兵直接镇压,还是舍弃那两个孽障摘出自己?
城中只有几千亲兵,再加上附近的两万兵马,镇压倒是没问题,但若将这事如此粗暴解决,后续会更加让他头疼,因为桑兰和桑流杀残杀的是本族人,其中还有军人后代,若处理不当,会直接让那些军人寒心。
他们在外拼命保家卫族,他们的王子公主却在残杀他们的亲友,谁遇到能不心寒。
可那两个蠢货再蠢,也是他桑伏的亲生儿女,桑兰还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就这么看着他们去死?
苏峤并不着急,他与桑伏也算打过些交道,知道他最终的选择。
果然,最终桑伏还是做了让步,将桑兰和桑流交了出去,刚将两人交出去,那些死了孩子的家长就扑到两人身上撕咬,痛得他们大声惨叫。
“阿爹,我好痛,你救我,你救我啊!”
桑兰尖声痛喊,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妇人咬到了耳朵。
“呸,现在知道痛了,你害我女儿时不是笑得很开心吗?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很轻松。”
旁边的桑流也如此,只片刻时间就被抓咬得浑身是伤,但都没有伤及要害,其中有人还特意帮他洒上止血粉。
桑伏闭了闭眼,回身关门。
“老四呢,他跑哪去了?”自从昨天得知消息,桑伏就将那些儿女都强制关在了府中。
管家似乎还没从桑兰和桑流的惨叫中回过神来,直到桑伏问第二遍才道:“听说去白蕉族找五公主去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他,应该很快便能回来。”
桑伏点头,揉着抽痛的额角道:“绝对不能让他们出门,告诉他们只要踏出房门半步,每人五十鞭子。”
这时候绝不能再出岔子!
想了想桑伏又道:“先把勤雁阁关了。”
勤雁阁位于里奚族附近的山坳里,修建得极其隐蔽,客人都是特意精选过的,都是一条船上的,都不敢将那里泄露出去,整个澜州知道那里的人极少,因此即便黑林寨被温云昔捣毁了,他也没有关闭勤雁阁。
这几个月来,也有人回报说发现有人在占玥族和临海几个族中查找着什么。桑伏一听就知道是温云昔所为,可惜她自以为聪明,却根本不知道他将勤雁阁设在里奚族外面,她找错了方向,再找十年也找不到。
不过,这次的事给他提了个醒,万事还是小心为好,即便温云昔找不到,也不能因此大意。
苏峤派人暗中埋伏,想将前来救人的抓住再激化一波矛盾,没想到守了整整一夜都没有成果。
“不愧是桑伏,抛弃儿女也这么干脆利落。”
苏峤拍拍手里那叠报纸,笑得如偷腥成功的猫,“别以为事情就此了结。”
这份特刊并没有交给报童贩卖,直接交给坪西坝雇佣的两千货郎,将这份特刊以黑石城被基点,送到了方圆两百里的地方,特别是那些小族,不仅送报纸,还送糖果,教孩子们唱童谣,力图将这事传得整个澜州都知晓。
苏峤有时候怀疑温云昔有预知能力,否则之前怎么会直接雇佣那么多货郎,这些货郎卖货能力一般,但穿寨走族的能力非常厉害,特别是其中还有很多偏远小族的,让他们去送报纸和传播消息极其合适。
“王爷,你看这事?”
自从方统领被曈云俘虏,宣临便没有再笑过,此时看到这份报纸,神情更是冷然。
“与我们无关。”桑伏最大的倚仗就是占玥族,如今却因为这事被占玥族人不满,说起来也不怪温云昔,桑家那些人做的事肯定瞒不住桑伏,桑伏却一直放任,活该是这结果。
“山纽族那边联系上人了吗?”
刘总管叹气,“没有,之前偏向哈铭莱的势力要么首领被灭,要么迅速投诚到新族长那里,其他势力一听说是王爷……”
刘总管说到这里就顿住了,犹豫着是否要继续。
“说吧。”自从山纽族被温云昔强势夺去,还将事情写在报纸上时,宣临不用想都知道澜州人如何看待他这个藩王。
“哎,王爷,他们就是个蛮夷小族,哪有什么脑子,都以为温大夫能只手遮天,不敢跟咱们有关联。”
刘总管还是将那些话语美化了,其实那些势力一听是宣临,不仅让他们直接吃闭门羹,还会最贱嘲笑几句,说王爷连女人都比不过,就安心躲寨里过日子,别出来丢人现眼。
要不是得靠那些人打听方统领他们的消息,他们也不会上门去受气。
如今方统领被俘虏,瓜佳那也还扣在山纽族那里,炎夜族怕伤到自家族长根本不敢乱动,西北两族又被北四族盯着,再加上水依族开始活动起来,他们分成好几股兵力,完全不知道会突然移动到那里。
先是拦了桑伏发去坪西坝的红月军,又安排五千族人驻守坪西坝,别看那些只是普通族人,但任何人都知道他们比原来驻扎在那里的北四族联合军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