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染?”他的声音既冷静又理智,仿佛说着家常话,倘若不是此刻正捏着自己的喉咙,林容是绝瞧不出来他的怒气的。 林容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把话说那么绝了,早知道不把他从江里捞出来,千金难买早知道,她一时没想好怎么说,却见陆慎手上渐渐用力,生理上的缺氧疼痛,叫她不自觉流出泪来,眼前一片模糊,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快窒息而去。 过了一会儿,陆慎微微松开些力气,林容这才能够开口,声音嘶哑非常:“我……我说的是气话,我崔十一自始至终,只有过你一个男人,决没有旁人。难道我是不是处子之身,君侯不知吗?” 话音刚落,便见陆慎松开手,林容歪在一旁不停地咳嗽。陆慎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根火折子,向着火塘处扔去,那里面干枯的树枝树叶燃烧起来,整个木屋顿时笼上一层诡异的暖色来。 林容愣在那里,几乎怀疑陆慎刚刚是真的要掐死自己,见他脸色不怒反带着浅笑,更觉恐怖,想了想,声音发抖:“我自知做了许多的错事,又惹你生气。那夜给你写了请罪信,一夜没睡,等到天亮又不见你来,还以为你必定还在怪罪我。我一时糊涂,想着我跳崖了,要死了,你总会来见我了吧。” 林容脸上满是泪痕,忍不住咳嗽两声,继续道:“可是你一来就骂我,还叫我赶紧跳下去。我伤心得不得了,你要是不原谅我,不要我了,那我还活着做什么。又故意说了许多气话给君侯听,那都不是我的心里话。后来,你跟我一起跳下来,我心里不知道多欢喜,就算是真的死了,也死而无憾了。可是偏偏没死成,我怕你醒来又骂我,这才躲到这里来的。” 林容言罢,抬眼去瞧陆慎,见他半个身子隐在阴影里,不知是怒是喜,半晌一言不发。 又见陆慎伸手过来,从床上拾起白日里从他那里搜刮来的玉佩、红宝石,冷飕飕问道:“这个你又作何解释?” 林容语塞,一时连流泪都忘记了,愣住那里好一会儿,这才吞吞吐吐道:“我以为……我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同君侯见面了,想留一点君侯的东西,以寄情思。” 以寄情思?陆慎心里冷哼一声,亏她编得出来这种话,鬼才相信! 那妇人杏眼微嗔,鸦青色的头发如瀑般散在肩上,未曾说话,便流出两行清泪,螓首低垂,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陆慎垂眸,虽明知道她说的是假话,怒气却减了两分,又自鄙道:陆慎啊陆慎,枉你往日读史,最瞧不起那等因美色误事的君王,现如今竟然也成了这样令人可鄙的二流人物了。兀自冷笑道:叫一个小妇人玩弄于手掌,便是她说些假话来哄骗你,你也觉得甘之如饴。 林容见他虽脸色莫名,却似有松动的迹象,又担心这时不哄好他,只怕发起神经来又会掐自己,呼了口气,小心翼翼去牵陆慎的袖子,做柔顺状:“我……我错了,你不要……” 话未说完,便见陆慎按着自己的手腕,推金山倒玉柱般压下来,没有任何的预告,没有任何的前戏,仿佛惩罚一样,狠狠撞了上来。 林容疼得受不了,奋力挣扎,却叫陆慎解了汗巾子,绑了手腕在床头。无论林容怎么求他,说恨他,陆慎都不为之所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放开来,林容已疼得脸色煞白,近乎麻木,呆呆地望着望着陆慎,脸上泪水、冷汗混成一片,声音已经哑了大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慎并不去看她的眼睛,打了水来,撕掉一块中衣料子,替林容慢慢擦拭身子上的狼藉,良久,揽了她的后背道:“你刚才说的那番话,真心也罢,假意也罢,你最好都当成真的来做。” 这话寒气森森,林容顿时起来一身鸡皮疙瘩,本来觉得陆慎只是脾气暴躁,性格太烂,他现在这样,叫林容真的怀疑他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或者说心理有点问题了。 陆慎见那妇人不答,捏着她的下颚,微微用力,嗯了一声,压迫力十足:“没听见?” 林容从山崖上跳下来,真真正正死过一次,才知千古艰难唯一死,可陆慎这样反叫他激起逆反之心,恨恨道:“陆慎,我恨你!” 陆慎手上微微用力道:“刚才我没听清,再重复一遍!” 林容瞪着他,下颚叫他捏得疼出泪来,咬牙道:“陆慎,你有本事就是杀了我。” 陆慎恍若未闻,手上继续加了两分力,道:“刚才我没听清,再重复一遍!” 重复一遍?重复什么啊?林容疼得脑子一片空白,实在受不住,心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反正在那梦里,这狗东西也是二十多岁就死了的,颤着声音道:“记住了。” 陆慎嗯了一声,松开手来,并无别话,拥了林容在怀里,二人交颈鸳鸯般卧在那快散架的竹床上,肌肤相贴。 林容叫他箍在怀里,一动不能动,好半晌,才听他道:“下不为例,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