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们来啦!” 闻威黄月两口子笑得谄媚又讨好。 直到他们走了几步,看见闻舒庭对面的闻煜,才猛地停下,笑容微收,变得略尴尬。 闻齐不解地跟在他们身后顿住: “怎么……小煜?” 闻煜已经整理好情绪,从神情看不出半点异样。 他朝着闻齐颔首: “舅舅。” 不冷不淡,是他一贯的态度。 而且,对闻齐还能问候两声,已经是他非常礼貌的表现了。 对于闻威,他是直接选择无视。 闻威也是不怨不敢言。 生得五大三粗的他,跟个鹌鹑似的安分缩着。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直到闻舒庭打破冰凉的气息: “大哥怎么来了?” 闻齐立即反应过来,寻了闻舒庭旁边沙发落座,嘴里答道: “听说你的令闻酒店出了点状况,我过来看看你。” 闻舒庭淡淡地嗯了声。 闻齐早已习惯这态度,憨厚笑着: “看来是没出什么大事啊,那就好!” 闻舒庭比闻齐小几岁。 但是闻舒庭看起来才六十出头,没什么老态。 相比起来,闻齐就要显老许多,坐在一起活像是闻舒庭的父亲。 这或许是因为吃了太多苦的缘故。 闻齐对着闻舒庭感慨道: “你也真是不容易啊!当年一个瘦瘦小小的丫头,因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都快饿死了,几十年过去,生活竟是换了一幅天地!” 闻威黄月妻子俩听了,赶紧凑过来接话,顺便挨着闻齐坐下: “爸,当年还有这些事儿呢?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闻齐摆摆手,眉眼温和: “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提它做什么?” 他这样说,反而让闻舒庭温和几分。 的确,当年闻家很穷。 遇到灾荒年代,家家户户都吃不起饭。 闻舒庭原本有五个兄弟姐妹,结果全都饿死了,连带他们的爹娘。 最后就剩下她和闻齐两兄妹,命硬撑了下来。 闻齐是因为身强力壮能找到吃的。 而她,当时瘦瘦小小,天生体弱,全靠哥哥在她最饿的时候,偷偷塞来半个沾了灰的冷馒头扛过来的。 否则她早已经没命。 惦记着这桩恩情,所以这些年不管侄儿有多么的烂泥扶不上墙,看在她大哥的份儿上,闻舒庭仍是一次又一次地出手相助。 这次也是一样。 闻舒庭神色缓和: “闻威最近公司是不是有些困难?” 闻威黄月夫妻眼睛刷的亮了,争先恐后地点头: “对对对!姑姑您平时这么忙,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一脸特别感动的样子。 闻煜唇角弧度微微下压,垂眸不屑。 只是他懒得出声阻止。 表弟闻威这人,闻煜向来看不上。 他对舅舅有几分尊敬,对闻威嘛…… 闻威是闻齐的老来子,比闻煜小了十多岁,出生后没几年就没了妈。 舅舅闻齐也因此格外溺爱他。 可是溺子如杀子。 出生在闻家富贵时代的闻威,被养成一个废物富二代,成天啃老,不务正业。 要是他单纯地平庸无能、花花钱就算了。 舅舅闻齐的公司做得虽然不大,但是背靠天闻集团,怎么也能吃喝不愁,当个富贵闲人。 偏偏闻威认不清形式,才十三、四岁,就干当着已经二十多、在公司平步青云的闻煜的面儿,大声嚷嚷: ‘我才是闻家唯一的嫡子嫡孙!你不该姓闻!该姓于!’ 闻煜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闻威脸上。 当时闻威依然不服气,哭闹着说要找姑姑告状。 闻煜不急不忙,将闻威绑在庭院的树干上,抽出皮带,将他打得皮绽肉开。 从此以后,闻威再也不敢在闻煜面前耍“嫡子嫡孙”的威风,老实得就像夹着尾巴的狗,见了闻煜都绕道走! 那份恐惧延续至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