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开了。 抱歉二字在喉咙里打转,却迟迟说不出口。 最后闻煜选择了逃避。 他腾地起身,蹭蹭蹭上了二楼,用力关上房门。 余留岁岁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 岁岁没哭。 因为她能感知到,叔叔那瞬间非常非常非常的难受。 浓烈的悲伤和绝望几乎要把她淹没到窒息了。 而她感受到的仅仅是情绪的小尾巴。 置身于情绪中的本人的叔叔,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所以,岁岁一点儿没有伤心或失落,顶多就是有些担心。 顺便想想哥哥什么时候才会来。 她揉着吃饱的小肚子,想起每次哥哥说吃晚饭不能立即躺下,要走两圈儿。 于是她索性环顾起四周,看到通往花园的推拉门稍稍敞开一条缝隙。 “哇哦!” 她兴高采烈地迈开小短腿跑去! 二楼。 足足十分钟过去,闻煜才从难受感里脱离。 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 但闻煜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妻子离开后,他发生过很多类似情况。 经过精神科医生诊断,说这是心理因素引起的躯体化症状。 他拒绝了治疗。 因为他觉得,这就是自己需要承受的惩罚。 从地毯上爬起来,闻煜走进浴室,快速冲澡换衣。 等浑身清爽的出来,他想到岁岁。 于是一步步地走下台阶,去寻找岁岁,思索要怎么跟她开口。 可是……岁岁人呢? 闻煜把客厅餐厅都找遍了,都没有发现岁岁的踪影。 他略微焦灼地拧眉,正要去查看室内监控。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秘书的电话,提醒他上午有会议。 闻煜听懂了秘书语气 现在已经是八点二十分,平时他都是八点准时到公司,只会早,不会晚。 但是今天因为岁岁,耽搁了足足二十分钟。 “我知道了。” 闻煜挂了电话,正要下楼。 一转身,透过玻璃推拉门,看到蹲在花园草地里的岁岁。 她身周被灿烂盛开的鲜花所簇拥着,那张小脸儿上挂着的笑容,则跟鲜花一样的灿烂鲜活。 清晨阳光如同散发香气的蜂蜜,流泻在她身上,让她从头发都脸颊到全身,都散发着毛茸茸的光晕。 是温暖的、香甜的、美好的,有如梦境。 以一种深刻的姿态,闯入他的记忆。 留下不可思议的痕迹。 “岁岁。” 他呼唤了那个名字,一步迈出冰凉空荡的别墅。 也迈进了烂漫美好的春天里。 阳光照得他浑身暖洋洋。 闻煜心想—— 带岁岁去趟公司,时间应该来得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