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慢慢地一寸寸滑过那光洁的胸膛与柔韧的肌理。胸腔里没有心脏的搏动,但那具身躯毫无疑问却有着凡人的温度这是那枚以她的鲜血在他的肌肤上绘就的符咒,将他们的命数连接到一起,所发挥的力量。
也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她不得不以自己的鲜血饲喂他,所造成的效果。
这就是那枚符咒的高明或者说,危险之处。
它以“善果一族”的鲜血绘成,将妖鬼的神魂牢牢禁锢在这具逝者的身躯之中。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血咒的威力会下降,此时须继续给妖鬼喂食少量的“善果一族”之人的鲜血,算是一种加固符咒、控制妖鬼的手段。
所以现在,他是温热鲜活的,矫捷有力的,但她却因为长期的失血而有点苍白虚乏,指尖微凉。
可是长宵却好像没有感觉到那微凉的指尖滑过肌肤激起的冷意一样。
他直勾勾地凝视着她,手中还牵引着她的手在衣襟之下肆意地滑动,口中却极尽柔情地说道
“琇琇,你现在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你喜欢这具身体吗它也可以是你的,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带着一丝蛊惑的笑意,依然牵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尔后自己竟然缓缓往后倒去,牵引着她也一道倒下来
现在,他完全平躺在榻上了,而她就在他上方,还是一副平静的神色,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只有颊侧晕生的一抹飞红,昭示着她的内心也远不像外表所显示出来的那么镇静。
长宵弯起眼眉,握着她的手,将自己的领口扯得更开一些。他已经取下了发簪,一头乌黑的长发就那么披散在枕上,衬得他的脸容更是白皙如玉。
“你可以要求我,可以命令我千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个能够对我这样的人”
他那双鸳鸯眼现在一眨也不眨地凝望着她。
“在你有生之年,我永不会背叛你,离开你,只能像这样,匍匐于你的下方,祈求你的哀怜你喜欢这样吗,琇琇”
他身上或许是微微出了一点汗,那种“中夜一段梅”的香气愈发浓郁了一些。
谢琇默不作声地俯视着他,视线在他已然完全大敞的衣襟上滑过。
这种明晃晃的勾引,背后隐藏着的是诡妙的心思。
这种试图以居于弱势的美色,反向吸引和控制她的手段,真是新奇极了,有趣极了,也美味极了。
谢琇想了想,忽而翘了翘唇角。
“好啊。”她说,“是我想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长宵
有时候谢十二就是个小古板。他满腔情热都抛给了瞎子看。像今天这样干脆利落地就敢接着他的话往下延伸的,还真的是非常罕见之事。
他这个人一向擅长得寸进尺,立刻勾了勾唇角,小心地掩饰起他的得意,用一种非常逆来顺受、非常温柔入骨的语气应道“当然可以。琇琇说什么都可以”
妖美的祸神依然仰躺在那里,与常人不同的鸳鸯眼有丝迷离,面泛潮红,似是动情到了极致,但那张俊美的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前所未见的奇异笑容。
“若我一直都这么顺从的话,琇琇会待我好吗”他喃喃问道。
“会满足我的愿望吗会让我的渴望实现吗会帮助我吗会让我恢复往日的荣光吗”
谢琇“”
他还当什么祸神啊,这水平应该去做莲花神吧
这种水准够进时空管理局的白莲花组不,食人花组,假如真的有这么一个组别的话了。
她忍不住有一点想笑,弯起眼眉,抬起另一只没被他扣住的手,伸出食指,指尖从他的额头上滑下,经过鼻梁、嘴唇、下颌,最后轻轻一点他的喉结。
“你往日的荣光是什么”她问。
长宵缓缓合上双眼,他轻轻哼笑起来,喉结在她的指尖之下微微震颤。
“是自由。”他说。
谢琇的指尖倏然一顿。
她完全没有想到在这充满了虚伪的甜言蜜语的时刻里,她居然能够听到一句宝贵的真话;因此她太过震惊而忘记了控制手下的力道,指尖重重停顿在他的喉结上,仿佛还压了那里一下,长宵因而忽然偏过脸,剧烈地呛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
谢琇
“啊,抱歉。”她慌忙移开自己的右手,内心难得地涌上了一丝愧疚。
“咳咳咳没关系的琇琇”长宵一边呛咳着,一边还十分纯良地向着她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
按理说他这是很明显的演技,他甚至都不在意谢琇发现这一点。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两人皆心知肚明。
虽然平时他总是在伪装,似乎通情达理、纯良无害、善解人意,那些得寸进尺的小手段,也仅仅只是用在这些时候;但是他心里清楚,谢十二明白他真正的本性是什么,她似乎也并不在意他的本性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