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傅宴青回到傅园。 望着空荡荡的别墅,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而去了宁矜的卧室。 就算每天都有人打扫,但卧室因为久未住人,干净却没有丁点人味。 傅宴青扯掉领带,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耳畔似乎还回响着今晚和宁矜的对话,胸口越来越闷。 他起身走向浴室,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 水是冰冷的,心火却没有降下,反而越烧越旺。 他看着淋浴房玻璃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就算带着水汽,也依旧凌厉。 砰。 他一拳砸在玻璃上,指骨发出咔咔的声音,他却浑然未觉。 “很快就不是了。” “我正式通知你,我要离婚。” 魔怔似的话又在耳边重复。 玻璃又发出一声巨响,有碎片扎进他的血肉。 一滴滴的血水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流。 疼痛占据了神经,但却不是手上的痛,而是脑海中两股焦灼声音。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做的一切于事无补,与其两看相厌,不如放手成全。 可他的情感告诉他,他不愿意,他不甘心,他绝对不会放手。 傅宴青痛得眉头紧皱,脑子都像要炸开。 直到一小时后,他才从浴室出来,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打开微信。 盯着置顶的聊天对话框,手指按在屏幕上删删减减。 好半天才发过去一句话。 “你到家了吗?” 消息没发送成功,他被拉黑了。 手机号码被拉黑后,他的微信也被拉黑了。 宁矜原本准备下午去趟医院,但跟傅宴青的争吵实在太耗费精力。 她现在只想睡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的电话响起来。 宁矜伸手扒拉半天才摸到了手机,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没声。 宁矜还以为是打错了,正准备挂电话,就听那头传来一句沙哑到极点的男声。 “宁矜,我记错了人。” 虽然这声音听起来很脆弱,但她几乎立刻就听出来了是谢轻舟的声音。 她的睡意醒了大半,立刻把电话挂了。 谢轻舟是不是对两人的关系有误解,什么时候是能互相打电话的程度了? 记错什么人?莫名其妙。 宁矜想都没想,直接把谢轻舟的手机拉黑了。 谢轻舟听着手机里的挂断声,没什么表情。 他垂眸看向地上抖成筛子似的男人,声音冰冷得没有丁点感情。 “还有什么没说的?” “没有,没有了,谢总,不是我想替换您的记忆,而是谢老爷子要求的。” “您当时反应太激烈了,催眠办法没有用,我们才会用电击的。” “他为什么要替换我的记忆?” 男人神情闪躲:“我,我,我不知道……” “我再问一遍,他为什么要替换我的记忆?” 男人被他暴戾冰冷的眼神盯得寒毛倒竖,闭了闭眼睛,只能承认。 “谢老说,谢家不需要痴情种,只需要杀伐果断的继承人。” “那让我遗忘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替换?” 男人察觉到谢轻舟越来越重的戾气,根本不敢隐瞒。 “当时您太倔强了,电击次数越来越多,强度也越来越大,好几次差点死了念的还是宁矜的名字,彻底抹杀她的存在可能会让你真正死亡。” “谢老爷子怕你真撑不下去,只能退而求其次,挑选了原本就和谢家有婚约的宋小姐。” 谢轻舟扶着桌面,脑海里那些残缺破损的记忆突然就拼接了起来。 不再是虚幻的场景,这一次有了声音。 “小同学,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我叫谢执。” “我会一直保护你,喜欢你,不让你受伤害的。” “小同学,叫我的名字。” 跪在地上的男人见谢轻舟没说话,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恐惧抬起头,却见谢轻舟眼眶掉出的泪。 他立刻惊恐地低下了头,生怕说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