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矜脸色一变抬手抢回检查单。 撕拉。 检查单承受不住两个人的拉扯的力道,瞬间裂成两半。 宁矜也裂了。 她手上的那半张,写着她的姓名和挂号科室,右边那半张写着检查项目。 傅宴青低头看过去,就看到白纸黑字清晰的几行字。 右耳音叉检查。 右耳耳声导抗检查。 右耳纯音听阈检查。 右耳听性脑干反应检查。 全是和听力有关的检查项目。 右耳? 傅宴青呼吸无意识收紧,攥着半张纸的手指骨节泛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宁矜已经气冲冲地把他手中半张检查单抢了回去。 “你有毛病吗?” 她都已经等了一小时了,现在又得重新跑回去开检查单子。 不知道号要不要重排。 宁矜越想越火大,狠狠瞪了眼傅宴青,转身就去导医台那边协调。 傅宴青立马跟上。 看到紧跟上来的男人,宁矜脸都绿了,脚步一顿,双手环臂。 “傅总,我上女厕所,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去的方向是导医台。” 傅宴青看着她气得有些发红的脸,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右耳上。 “不是查有没有染病?为什么要检查听力?” “要你管?” “我是你丈夫,需要对你的身体健康负责。” “……” 正好叫到宁矜的号,宁矜没有犹豫,一溜小跑就冲进就诊室。 咔哒。 房门关上,宁矜松了口气。 坐诊的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瞧了她身后。 “一人一诊室,后面的病患出去。” “我是她丈夫。” 男人沉稳的声调从身后响起,激得宁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扭动着脖子,一卡一卡地转过头,果然看见傅宴青那张冷脸。 宁矜拳头硬了,但她不想耽误医生时间,还是把手里撕成两半的检查单递过去,赔着笑脸。 “不好意思医生,我这单子刚才不小心撕了。” “不碍事,上面的项目我看得见。” 宁矜松了口气。 检查过后,医生看着手中的报告,实话实说。 “你这耳朵情况不太乐观,我看你的病历是高处坠落导致的后天性损伤,后来是不是又受过伤?” 宁矜还没说话,傅宴青的脸已经沉下来。 是从落海那时候就受了伤? 后来受伤是…… 傅宴青的喉头滚了滚,还没说话,就听宁矜点头回复。 “嗯,被扇了一耳光。” 心中的猜测被宁矜亲口说出来,傅宴青瞳孔一缩,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蜷缩起来。 医生点头,又继续翻看下一张检查单子。 “我先给你开点药,一个月后再来复查,如果听力还是持续性下降,我的建议是佩戴助听器。” 医生说完这句话,又转而看向傅宴青,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 “夫妻之间如果有矛盾,有什么话好好说,动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医生边说话边观察着傅宴青的神色,看他的脸色渐渐苍白,觉得还有救,就多说了一句。 “损伤还没到不可挽回的程度,这段时间好好照顾你老婆,到时候带她来复查。” 傅宴青张了张嘴,低沉的嗓音带着些哑意。 “好的,我会照顾好她的,谢谢医生。” 从问诊室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宁矜在前,傅宴青在后,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快走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傅宴青才突然一个大步走到她前面,和她面对面。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就能好?大不了就是右耳聋了,也没什么。” 傅宴青沉默。 如果他知道,或许他那天就不会…… 但想到这儿,他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可笑。 坠崖之后的医疗就诊记录都好端端地在那儿放着,如果他有心,可以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