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是谢疏慵的生存方式。 自从他十二岁那年,被症断出患有边缘人格障碍后,他就知道自己是人群中的异类。 人类天然的排他性,会排挤一切与自己不同的类型。谢疏慵吃了不少苦头,才学会如何伪装成一个正常人,这让他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伪装13年后的自己,对他来说也不算一件难事。 虽然他没有这13年的记忆,可他了解自己的性格、喜好厌恶、行为模式,不管未来的他如何变化,但本质上他们都是同一类人。 此外他也精通表演,从小到大没有谁能看穿他的伪装。 收集完各类信息后,谢疏慵在脑海中勾勒出了自己未来的形象,并且拟定了一套符合人设的行为模式。 他去医院工作,很好地完成了各项手术。 他吩咐谢边寒处理公司事务,后者没有任何异常。 仿佛一滴水替换了另一滴水,十八岁的谢疏慵顺利地顶替了13年后的谢疏慵,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唯一的变量是池清台。 谢疏慵穿过来第一天就发现,这个男人的直觉敏感得可怕,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清楚地掌握了所有他不知道的细节。 在他面前,他必须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应对。 但是事情的发展并不如愿,因为谢疏慵发现他在面对这个男人时,他会不由自主地卸下身上精密的伪装,凭借本能展开行动。 谢疏慵记得很清楚,那天早上他起床时,明明时间已经要来不及了,按照他的性格,会立刻收拾出门去医院。 然而不知怎么的,当他看到池清台光腿穿着白衬衫,垫起脚去取衣柜上排的东西时,他很自然地走了过去,把人按在柜门,直接挤了进去。 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谢疏慵一瞬间呆在了那里。 自律是刻入他骨子里的品质。 曾经的他连续3年每周自己解决一次,从无间断,从无调整。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就算未来他结婚了,也会克制地控制着频率。 可现在发生的事情,却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谢疏慵甚至不愿意回想那次是如何结束的,只知道最后结束时,他们双双都迟到了。 这一发现让他暗自惊慌,他在医院和别的场合都能游刃有余,行为模式和他推测的没有任何变差,唯独在池清台这里吃了败仗。 他不相信,区区一个池清台,竟然能给他带来如此巨大的改变。但事情确实是发生了,程度甚至比他想象中还要剧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池清台是他的阿喀琉斯之踵,是高悬于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不能有任何松懈。 但好在现在情况还不算太糟,至少池清台还没有发现他的任何异常。 * 与此同时,半山茶室。 池清台握着茶杯,对对 面的路念东说:“我觉得谢疏慵最近有点不对劲。” 路念东最近回国发展, 找池清台咨询了一些投资和公司运营方面的问题。谈完正事后, 许久不见的路念东和池清台闲聊,引发了刚才这一对话。 路念东问他:“哪里不对劲?” 池清台沉默了一瞬。 这把他问到了,实际上他们的日常相处和之前一样,床事上也很配合,但池清台能敏锐地地察觉差异。 非要说的话就是…… 谢疏慵好像对他的掌控欲低了一些。 就比如这天路念东约他喝茶谈事情,池清台看了眼手机,却没有任何消息进来。 他最近特意不报备行程,谢疏慵也没有询问,池清台感觉他们仿佛回到了刚协议结婚时,理智上知道要装成一对儿夫妻,但真正做起来才发现,原来彼此还不太熟悉。 “你这是被管习惯了?”路念东笑他,“谢疏慵一天不管你就浑身不舒服?” 说起这个,池清台相当具有发言权。 谢疏慵床上一直很霸道,日常生活中也有很强的占有欲,但最近确实对他的管束少了许多。 非要形容的话,就仿佛从一个善于引导的年长者,变成了只知道盲干的年轻后辈。 池清台倒也不是非要被人管着,只是习惯了一种相处模式后,对方突然改变,他难免会有些疑惑。 池清台心有疑虑,但这种私密事情,他自然不可能告诉别人。 他摇了摇头:“算了,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吧。” 路念东想了想,问:“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