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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过年的,两个警察小伙扔下吃了一半的饺子,加班加点,把喻功伟堵在了酒店房间里。
那女人穿的性感娇娆,喻功伟刚洗了澡,床上还有个嘤嘤啼哭的小孩儿。
被人破门而入,喻功伟魂都吓没了一半,那女人也是惊声尖叫。
此时零点已过,正是大年初一,但调查,证明,做笔录,签字,这一系列手续办完,喻功伟带着情人孩子走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这一年,喻功伟与派出所结下了不解之缘。
喻功伟梅萍正式撕破脸,梅萍让喻功伟带着东西滚出家门,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让喻泛认他。
那可不行,喻功伟也舍不得大儿子。
但他自知有过,为了取得喻泛的原谅,大年初二那天,他抱着年幼的喻淳回了家。
见到喻泛,喻功伟涕泗横流,恨不得将心剖出来给喻泛看。
“儿子,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这个阿姨生重病了,就想留个孩子,我一时心软,可怜她,让她生下来了,现在这孩子身体也不好,早产,心脏有问题,不知道能不能挺下去,儿子,他是你弟弟,你抱抱他吧。”
喻泛被击懵了,手指一松,手机咣当掉落在地上,角度正好,摔了个屏幕稀碎。
喻功伟硬是把喻淳往喻泛怀里塞,企图让两个儿子快速建立起手足之情,可喻泛就像一片摇曳的败叶,轻飘飘空洞洞,什么都承接不住。
喻泛目光落在那个哭得断断续续的婴儿身上。
喻淳很小,周身还是粉红色的,手指尖几乎透明,哭的脸都充血了,脆弱的好像一把就能掐死。
可他能怎么办呢?
他又不能真的把他掐死。
喻泛难得疲惫着说:“你走吧。”
喻功伟眼中噙泪,将不堪一折的喻淳随手扔在鞋架上,仿佛在扔一件不重要的物件,然后,他突然用力抱住了喻泛。
“泛泛你记住,你是爸爸在这世界上最爱的人,谁都替代不了,我们做了十六年父子了,以后还能更长,没有人能超越。”
喻泛心累力竭,挣脱不开,却忍不住思维发散。
也不是不能超越,他要是突然死了......
喻功伟被赶来的梅萍嘶吼着赶走。
他抱起喻淳,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回望喻泛,直到大门“嘭”的关上。
门关上的那一刻,喻功伟立刻低头亲了亲怀里呜咽的喻淳,哼着:“我的宝,乖乖,爸爸不是故意的。”
梅萍目眦尽裂,咬牙切齿对喻泛道:“今天以后你没有这个爹。”
喻泛顺从道:“知道了。”
然后,梅萍发疯似的收拾那些留有喻功伟痕迹的东西。
两人一起挑选的电视,喻功伟用过的空调遥控器,所有碗碟筷子,冰箱里的啤酒,柜子里的相册......
喻泛实在受不了呯砰砸东西的声音,默默出了门。
这时天刚黑,大路上没什么人,喻泛漫无目的地走。
S市的打工人全都回了老家过年,一向夜不闭户,车水马龙的步行街也显得有些寂寥。
喻泛走累了,蹲在墙边,背靠着墙,仰头看着天空。
天上没有星星,因为在下雪。
细碎的雪花落在他睫毛上,没有化,留下一点朦朦胧胧的白。
他忍不住想起电视剧里演的狗血情节,豪门兄弟争夺财产什么的。
主人公往往机敏过人,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将父亲哄的狂立遗嘱,最后顺利得势,将其他兄弟踩在脚下......
也太累了吧。
算了算了,他可玩不来。
喻泛
吸了吸鼻子,将手塞进兜里取暖。
随便吧,财产什么的,他也不是很在意。
他才十六岁,实在不算成熟,想法仍然有些天真,他还想不到留学资金的事,更想不到,这将彻底改变他的人生轨迹,推他走向另一个巅峰。
晏汀予就是在车上,看到了蹲在墙边的喻泛。
太过在意的人,只要周围有他的气息,荷尔蒙雷达就会立刻发出提醒。
晏汀予几乎一瞬间认出了喻泛,他眼中一亮,连忙道:“阿姨停一下,我有事。”
“汀予,太太说家里来客人了,让我们快点回去。”
晏汀予:“我很快。”
车停在路边,还没停稳,晏汀予就推开了车门。
他快速下了车,连外套都来不及系好,就朝那个形单影只的人走了过去。
喻泛安静呆滞的像颗蘑菇,可以挖出来带回家的那种。
大年初二,喻泛应该是跟父母出来采购的吧。
但他的性格,确实不像是能逛下去街的,估计是留在这里等父母。
晏汀予脑中快速过了几个念头,转眼就走到了喻泛身边。
喻泛听到身边积雪在响,有人慢慢朝自己靠了过来,路灯被遮了半扇,照如白昼的灯光暗了几度。
他本能地转过脸,看去。
修长笔直的腿,挺阔的身材,线条流畅的下颚,眉目深邃的脸。
晏汀予。
喻泛几乎是一秒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