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折完全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只是抬手遮住眼睛,闷闷地说:“我看到您给我的这套房子了。” 声筒里,白涧宗的声音一顿:“所以?” “谢谢您。”称呼又从“你”变回了您。 白涧宗漠然:“如果你只是为了说这个——” “其实还有别的事。”燕折抿了下唇,“今天早上,我在祖母那碰到了您父亲,他喝了很多酒……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 白涧宗嗯了声,听起来并没有太意外。 燕折:“那些话听起来的意思是在说……您不是他亲儿子。” “所以?”白涧宗冷淡道,“我是不是亲生都影响不到你,如果你是担心我能不能继承家业,那你操心太多了,我们走不到那一天,离婚时光我分给你的个人财产都够你十辈子大富大贵。” 燕折磨了下牙,谁家未婚夫订婚第一天就开始讨论离婚的事啊! 不过听白涧宗语气并没有发疯的征兆,燕折心里微松,打断道:“您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知道了您的秘密,应该和您说一声。” 白涧宗说:“没别的事就挂掉。” 燕折:“我想知道……您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 白涧宗反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燕折紧追着问:“是车祸之后吗?” 理智来说,他不该对白涧宗的私事紧追不舍,但情感上莫名就想知道。 白涧宗没说话,燕折明白这是默认了。 这件事的知情者应该只有三个人,荒唐的杨岁安,失踪的白茉,以及帮忙隐瞒的老夫人。 不会是老夫人。 老夫人不可能在白涧宗双腿瘫痪后,告诉他这么残忍的真相。 那只能是杨岁安说的,也许跟今日的情形十分相似。 很可能是杨岁安发现,哪怕白茉失踪、孙子车祸双腿残疾,白萍也没打算将清盛交给他管理,便彻底疯魔了。 俗称无能狂怒。 他开始酗酒,也许和昨晚一样喝了整个通宵。 然后回到老宅,冲已经坐在轮椅上的儿子大喊大叫:“你一个外面的野种凭什么抢走属于我的位置!?” 在失去母亲、失去双腿后,又得知了自己不堪的身世,白涧宗的性格彻底朝极端的方向发展了。 他可以不在乎和杨岁安有没有血缘关系,但绝对在乎和祖母有没有血缘关系。 一十多岁的白涧宗该是十分骄傲的。 可那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不是世家正统诞生的孩子,他甚至比不上圈内那些沦为笑话的私生子。 “您难过吗?” 回应燕折的是似是而非的回答,十分淡漠:“我并不真的是你丈夫,你不需要了解我,别入戏太深。” 随后嘟嘟两声,电话挂了。 燕折不算意外,哼了声。 扭捏的男人。 他放下手机,在地上瘫了好久才起身,背后全是泥尘。 要是白涧宗看到,估计得老远就嫌弃得不许他靠近,车都不给上。 “走吧。” “……♊” 燕折随便找了个借口:“不小心摔了一跤。” 反正楼下就是白涧宗的房子,去洗个澡就好。 但到门口才想起来,他上次来没录入指纹,于是只能给白涧宗拍了下楼下大门的照片。 白上加白:[照片jp.] 白上加白:我想进去洗个澡,可以吗? 白:926943 白涧宗只发来密码,没有一句废话。 燕折翘起嘴角,打字:谢谢白先生~ 这套房子还和上次来的布局一样,只是睡过的卧室又恢复了整洁,被褥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地上连根毛发都找不到。 燕折摸摸脖子,对那晚的经历多少还有点阴影。 谁会喜欢被掐脖子的窒息感呢? 特别是他有过被姜天云掐死的梦的前提。 姜天云…… 老实说,昨天燕折还担心自己把姜天云打成那样,报警后被抓的会不会是他而不是姜天云,结果警察连笔录都没找他做。 原来有钱有势,这种程序都可以省略? 燕折快速地洗了个澡,又给白涧宗拍了张衣柜的照片—— 白上加白:我的衣服脏了,可以选一套您的衣服穿吗? 白:不想走在路上裤子掉地上你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