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颈侧。
江黎停顿片刻：“嗯。”
奚迟能猜到那梦是什么，想抬手去顺江黎的后脊，但手在没气力，只好动动掩在被子下的手指，安抚性地按按江黎的指节。
“你一只金乌，怎么这么胆小，”奚迟笑下，“太爷爷都不会做噩梦。”
“嗯，不经吓，”江黎跟他笑下，将人牢牢圈在怀里，“所以别吓，么。”
声音轻，却重重砸在奚迟心口。
“好。”他说。
两人手指勾缠，静静坐一会儿。
长久的亲吻让奚迟有些缺氧，比下午在巷口里打一架还累。
“几。”奚迟有些恍惚地问。
“闭眼。”江黎。
“什么？”
奚迟还没反应过来，江黎抬手盖住他的眼睛，微一俯身，拿过奚迟枕侧的手机，开屏幕。
刺眼的光线亮起。
“1221。”江黎手机锁屏，翻面放在枕头。
“困？”
奚迟还埋在江黎颈间，意识有些模糊：“有。”
“睡吧。”江黎在他后颈轻地捏捏。
“嗯。”
奚迟重新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在江黎松手的一秒，他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别再做噩梦，多睡一会。”
江黎莞尔：“好。”
虽然他说没压到伤口，但江黎还是走到床尾，掀开被子，借手机的光线检查过腿上的伤口，确定没出血，才放下心。
他坐在床侧，无声地看他好一阵。
唇齿间残留的气息终于将心从窄巷带这最熟悉的房间。
江黎抬手，将那条凌乱的乌色流苏拨顺。
等奚迟的呼吸变得均匀，江黎缓慢吐一口浊气，起身，脱下身上睡衣，随手扔在自己床尾，转身走进浴室。
没多久，浴室里传来冲凉的声音。
-
奚迟这一觉睡久，起来的时候，已经上午九。
寝室里暗，昨晚没拢紧的窗帘已经被合上，江黎床上没有人。
奚迟从床上坐起来，盯江黎空荡的床铺缓一会，脑海里零星闪过几片段。
“这是你哄人的方式么。”
“可是难哄。”
“张嘴。”
……
冷静。
奚迟无意识抿抿嘴，手在身侧虚无地摸几下，才摸到床头的手机。
正要打开，他听到阳台上的动静。
是江黎的声音。
隔一道门，奚迟听不太清楚，但隐约听“监管局”几字。
他打开手机一看，从昨晚到现在，除班群，竟然只有一条桑游的消息。
还是早上八的。
【日一善：醒条消息给。】
【Chi：刚醒。】
【日一善：怎么样？昨晚有没有热？】
【Chi：没有。】
奚迟嫌打字效率慢，索性直接打过桑游的电话。
没接通，电话那头显示占线。
他等两分钟再打，还是占线。
奚迟：“？”
【Chi：在和谁打电话？】
【日一善：你给打电话？别打，太多人打进来，接都接不完，现在都是边打电话边跟你聊。】
【Chi：？】
【日一善：你以为昨晚到现在为什么都没人找你？江黎说你学校的路上就想睡，想让你好好休息，所以电话信息都到江黎和这儿。】
奚迟看这字，下意识抬头，朝阳台的方向掠一眼。
【日一善：其他人倒是不要紧，醒的话待会儿给阿姨叔叔和太爷爷他们电话。】
“知道”三字刚显示在键盘上，桑游的电话就打进来。
奚迟接通，笑下：“不是说别打电话吗？”
“老王的电话，说你醒，就先他那边挂，”桑游随口一句，紧接开口，“蠪蛭那边在监管局里蹲一晚上，审出来，理也就跟以那些凶兽差不多，从黑市那边买到你最近这半年常去钟山，应该生病的消息，想你灵力受损，应该比较好抓，才下的手。”
说到这里，桑游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审出来，说是在校外蹲你一多月，昨天才找到落单的时候。”
“的错，”桑游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