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定贤当然知道葵青码头的成功,直到03年才被上沪码头超越,可见佰立基发展经济的眼光着实厉害,一下就能抓中城市痛点,但TM怎么这么抠? “大老板。” “饮茶。” 邱德根将一杯菊普放到他面前,笑着坐下:“不用新界的乡民担心,新界乡民一直自称国人,对内地比对港府亲。” “自内地宣布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后,新界乡民都不自称港人,而自称新界人。” “中国、粤省、新界镇人!” 搞笑的是,港岛为数不少的土著居民,尤其集中在新界居住,偏偏土著们不自称港岛人,而是自称“新界人”,称自己为港岛的人竟然多是移民后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港府想吃下新界没那么容易,起码也得付出平等的代价来交换。” 新界人当然不傻,更不软弱。 一直是港府眼中的硬茬子,历史上,港府多次想要大开发新界都被打退,新界人不仅敢跟你玩血并,更敢抄抢,自制炸弹,跟你真枪实弹玩到底。 你有你的半自动,我用我的土猎枪。 主打一个一换一。 看看是鬼佬多,还是新界人多。 “我当然不怕新界人出事,鬼佬全死光了,新界还好好的呢。”何定贤饮下口茶,乐出声道:“只是觉得鬼佬吃独食的嘴脸太恶心,仗着有军队,征人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地,拿命开荒开出来的田,就给一座徒置大厦?” “不提尺寸大小,光是那逼仄的户型,压抑的设计,不知道能撑多少年的钢筋水泥,丢雷老母,真当华人命贱啊!” “起码拿点有用的东西来换嘛。” 邱德更面带笑容:“这些事新界的四大姓自然会解决,虽然,新界仔一个个斗勇好狠,少时混社团,长大就种地、打工、但是在家族里话事的阿公们一个个都是老狐狸,鬼佬总督那点小算盘在他们心里藏不住。” 在古代皇权不下乡,港岛亦如是,在本身就不够现代化的时代下,港府又不给新界发展公路,少数几间血汗工厂,除了压榨,就是压榨.乡民们享受不到福利,要活下去就只能种地,没有亲政府管辖,就只能利用宗族体系。 这就导致新界地区的宗族势力极其强大、陆、莫、司徒、王,四大姓几乎掌控新界一半多的土地。这让本地土著得以延续,也造就新界人极其排斥新移民和鬼佬。 “我是想利用这次机会,给鬼佬总督一个教训。”何定贤笑了笑:“顺便从英资身上割一块肉下来。” “大老板。” 邱德更表情一愣,联想到先前大佬一直集合商会联合的动作,心头立即一阵狂跳,苦涩的道:“你不止要从英资身上割一块肉,还要从总督身上割一块肉啊。” “你什么表情。” “哭丧吗!” 何定贤挑了挑眉毛。 邱德更低下头喝茶:“没什么表情,就是怕了你了。” 他都害怕大老板的那股恶劲儿,更逞论是其他人了。 “虽然我跟总督没有撕破脸,但是明争暗斗一直没停过吧?你说的好像我跟他关系很好一样,打都不能打啦。”何定贤笑笑道:“我先前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动手。” “现在看来港府主动发展新界,去触新界乡民的霉头,那正好是我们的机会。” 他先前一直插不进手到新界,最大的能量无非是多养几个新界烂仔,可对乡绅阶级根本产生不了影响力。要是能够多掌握一份总督掌握不了的力量,未来华人就容易更强势一分。 何况,新界乡民也是华人的一部分,就算因家族制度导致行为僵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两者间大有合作空间。 “随便你喽,反正我只负责银行业务上的事情,要打钱给我打电话就得。”邱德更双手一摊,很是爽快。 何定贤先前一直没想到,五月风暴为什么会跟新界乡民产生联系,并且为新界乡民争取到“丁权”制度。原来在金融战至五月风暴期间,港府还拟定了新界发展方案,将新界作为另一个华人势力牵扯进来,看来五月风暴根子上就是港岛华资与新界乡绅合谋的一次事件,举着北方大旗只是一个借口,关键是为港岛华人争取利益。 当然,这在主观上对北方有点不友好,但客观上促进了港岛向北的民心,虽然不够“爱国”,但胜在够真实,因为世界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因利而爱何尝不是一种爱? “我是想少死些人,多为华人争取一些利益嘛。”何定贤希望帮新界乡民能争取到比一项丁权,更多,更好的利益,也不枉费新界乡民流血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