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银行怎么处理?”雷恩作为在场地位最低的打工仔,却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何定贤是东方银行的老板,银行股东多为警队高层,从英籍警官到华人警官。” “他们不会坐视银行业发生危机不管。” “而且,警队贪污的黑钱都流向东方银行,谁也不知道东方银行的金库里有多少钱。” 宣沙作为也被何sir教育过的洋大班,深以为然的点头道:“东方银行不仅有钱,还有枪,何定贤不仅是粤省联合商会的大老板,还是警队高层。” “东方银行又投资地产业最早,早已经赚到钱,投资风格较为保守。” “资金池恐怕很厚。” 祁耀霖颔首道:“是,针对华资银行业的金融战,打到最后,其实打的就是恒生、东方两间银行。” “东方银行作为华资银行的翘楚,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但是金融战是没有硝烟的战争,于金钱流转中悄无声息的爆发,何定贤就算想找人报复。” “又找得到谁?” 这是实实在在的商业战争,靠武力只能进一步放大储户的恐慌。 “政治上,高层也会给我们打掩护。” “我与金管局长沟通过。” 雷恩松了口气:“既然这样九龙仓随时可以发起挤提。” “既然这样,我就等着恒生指数暴跌,华资银行全线危机的市场行情了。”马登举起酒杯笑了笑,朝着四人敬道:“干杯,各位先生。” 他准备抄底了。 “干杯。” “干杯!” 大馆。 “叮叮叮。” 电话响起。 何定贤穿着制服,手持钢笔,正在处理公文,突然听见电话铃声,随手接起问道:“边位?” “阿贤。” “有一位总督府委派的专员前来反贪室,要求抽调十名探员前去做事。”陈立手持电话,隔着一扇玻璃,眼神不时瞟向办公区的一位鬼佬。他虽然躲在大馆反贪警司的办公室里,但作为反贪室的前三号人物,部门内的风声不可能瞒得过他。 一身黑色西装,皮鞋澄亮,神态干练的白皮鬼佬,正在与反贪室总警司郝德夫沟通。 郝德夫阅读完文件,打电话确认是总督府的文件编号,满脸笑容,十分专心的在跟总督专员一起挑选探员。陈立对于总督府的动态十分敏感,一出事就打电话给何sir。 何定贤也是心头一跳,感觉事情不太简单。 本身总督专员就是个非常挑拨神经的委任,更何况跟反贪室联系在一起,真是引人遐想连翩。 “师父。” “盯紧一点。” 他沉声嘱咐,再添一句:“等会叫郝sir一起来办公室见我。” “好。” 陈立答完,挂断电话,叼着一支烟,站在玻璃窗前,吐出烟雾,坦然看向窗外。窗外的总督专员也见到他,露齿一笑,很是礼貌。郝德夫则跟专员介绍道:“谢sir,那位是反贪室警司陈sir,前段时间刚刚被警队授予金质英勇勋章。” “我知道。” “他一手操办了行动副处长贪污案。”谢法新是一个留着八字胡,额纹深厚,眼神如狐,带着傲气的鬼佬。 二十分钟后。 谢法新抽掉了十名探员前去做事。 半个小时后。 郝德夫、陈立即出现在港岛区助理处长办公室。 何定贤穿着制服,帮二人接了水,把杯子放在桌面,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右手臂依着沙发问道:“那个总督专员什么来路?” “前总督府政务主任,现财政司属官,立法议员谢法新。”郝德夫如数家珍的道:“二战时曾在陆军服役,获少尉军衔,战后在非洲做过政务官,父母都是医学博士,家里世代从医。” “毕业于剑桥大学,研究生学历。” 何定贤惊讶道:“是个人才啊。” 郝德夫点头:“他还担任过钢厂经理,颇懂经济,在政务司很受看重。” 何定贤心里不祥的预感逾发浓厚,十分警惕的道:“抽调人手去做什么?” “可以肯定。” “是要进行政治清洗。” 郝德夫道:“全港只有反贪室具有调查贪污罪案的资格,只要警队不主动出手,就算总督想要调查一个人贪污,也得通过警队的法权来定罪。佰sir委任一个专员来反贪室办事,大概率是不相信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