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同没有把话说的很明,但何定贤听出大林等人的货,最终会落到周生生手上。 没办法,金铺抢来的金,总是要销给金行,港岛的货肯定在濠江销喽…… 不仅距离近,还不属一个政府,没有法律限制。 “看来同哥很不爽周生生的啊,果然同行是冤家,亲戚都不管用。”何定贤心里暗笑:“何况他还姓郑。” 有这层内幕在里面,看来郑裕同不可能再手软,要是不找个倒霉鬼出来立威,岂不是谁都可以劫他的金铺? 换到二三十年后,周大福的金铺给劫一两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无所谓,可现在一间店铺的损失都足够让周大福心疼不已,多来两次可就要伤筋动骨。 这时孟元达在门口叩门喊道:“长官,货物已经清点完毕。” “好呀。” 何定贤笑着站起身,招呼郑裕同下楼:“郑老板再去对一对货,黄金同其它不一样,掉一点金粉都是损失。” “多谢何探长理解,我也就不装模作样了,再去看看。”郑裕同点头走下楼梯,找到负责点货的伙计。 何定贤扭头道:“怎么样?没拿太多吧!” 孟元达谄媚道:“兄弟们得过大佬的吩咐,真的是一克都不敢摸,不过在搜货的时候多少会漏一些。” “真的假的。”他才不信底下探员的手能干净,但总不能把小弟的手给剁了,只要别做太过分就行。 郑裕同也向伙计低声问道:“什么情况,少多少?” 伙计说道:“不到三百克,以十公斤的量来说,何探长很给面子。” 郑裕同彻底松出口气:“那就好,果然地盘是潮汕自己人好做事,要是换成东莞帮起码五百以上。” “这算是正常的火耗,写进账目里,金铺连夜装修一下,不要耽误明天开张。” 他交代道。 伙计连忙点头:“明白了,同哥。” 郑裕同露出笑容,回头招呼道:“何探长,我带了一个记者来,过来一起同物证拍张照,不然东西取走了,上报纸不好看……我也要登报感谢一下旺角刑事组的伙计们。” “行!” 何定贤没有客气。 二人站在摆好的黄金前,调整好姿势,互相握手,一个面色谦虚,一个热情感谢。 “咔嚓!” 第二日,《东方日报》头版头条,《华探长旺角毙大贼,周大福上门领黄金》已编订成稿。 “郑老板,伱就先回去忙吧,有什么事情传个消息,能帮手肯定帮。”何定贤送客到差馆楼门处。 郑裕同欣然笑道:“没问题,得闲喊你饮茶,千万别不来啊。” “不会,不会。” 郑裕同点点头:“往后叫我阿同就得,不要客气,有急事可以到皇后大道的金铺找我。” “那是周大福在港岛的大铺,第一间金铺。” “好,同哥。”何定贤面带轻笑:“你也一样,叫我阿贤就行。” 郑裕同年纪虚长几岁,闻言也不再客气,笑着带人离开差馆,在门口坐上一辆轿车离开。 “阿定。”车上,郑裕同张口同司机吩咐道:“查清楚谁请的贼,要真是濠江那几个叔父,那就实在太过分,劫我的金去卖?我要他们的命!” “知道了,同哥。”阿定长的年轻秀气,眉眼喜感,却是和郑裕同一起在海上打海盗的猛人。 “如果不是呢?”阿定问道。 “如果不是,他也劫了我们的货,砸了我们的铺子,照样要他的命!”郑裕同语气凶厉,出声说道:“周大福的金号,只能拿钱进,拿枪进,我就要他的头!” 这些黄金可是他远跨重洋,乘风破浪带回港,怎容他人随意触碰? 岸上的都是小贼,这年头,混水上的才是强人。 …… 邵维枚在收到大林等人被击毙于弥敦道,且有一名罪犯被捕时,心底已经彻底慌了神。 上个月在中环同差人打的翻天覆地,怎么到九龙一下就歇火? 操! 一群垃圾连死都死不干净,非要留一个活的下来,邵维枚心急如焚,想要同父亲、大伯交代却没有勇气,只得坐在沙发上吸烟暗恨。 “维枚!” “上楼,有话问你。”邵邨人的声音忽然在楼上传来,他刚刚才接完一通电话。 …… “同仔,回来啦?”周至元坐在一楼客厅的木椅上泡热水脚,望见女婿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