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金銮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屏住呼吸。
就连秦赢都愣住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如火山爆发般站起身,两眼化作怒火,震喝道:“李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李长庚亦是站起身,正经严肃躬身道:“老臣,以性命担保,此事千真万确。”
秦赢呼吸变得急促,双眼射出凌厉的光芒。
右手五指不禁捏紧,砰砰作响!
他此时的脸色,既阴沉又僵硬。
李长庚虽然总是跟他唱反调,但对大汉朝廷,他绝对忠心无二。
此次,更是说出这等言论。
甚至,以性命担保。
莫非,二哥真的不愿落于人后。
他不甘心于只当江南王吗?
他想要当这大汉天下的王?
江南可是大汉境内最富庶之地,并且远离朝廷,常言道山高皇帝远,他在江南拥有极大的自治权力。
这样的逍遥日子,可比秦赢舒服多了。
这……竟还不满意?
秦赢在一瞬间,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他的背脊骨一阵冷汗!
“李大人。”
恰在这时。
陈太师站了出来,老脸十分严肃的道:“你说江南王造反,证据呢?”
“你要知道,凡事必须讲证据,否则
就是污蔑,也不是你用性命担保就能给一位王爷定罪的。”
“我们和陛下,都想看到证据,实质性的证据,绝不是你一面之词。”
陈太师不愧是秦赢的老岳父。
他非常清楚秦赢和秦破之间的关系。
不光是兄弟情。
在江南的时候,他们还曾并肩作战。
虽说秦破跟门阀是有关系的,秦赢也一直反对门阀,可…这满朝文武,包括先帝的九子,谁没跟门阀扯上过关系?
这大概就是江南王唯一的黑点了。
可这也不能作为造反的证据吧?
“李大人。”
“你要明白,江南王不光是皇族的王爷,更是陛下的血亲,陛下的二哥。”
“你说他造反,这事必须得拿出证据来,但凡是一点证据不足的话,那您老这颗人头,可就算落地了。”
宋院长也站了出来。
他一改往日和颜悦色与人为善的面色,转而成了一副十分冷酷无情的姿态。
要知道,宋院长只是因为他兼领焕章书院,别人给他的称呼而已
他真正的官职是太保。
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能位列三公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啊。
岂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该狠辣的时候,宋
院长是一点不含糊。
“证据,就在江南。”
李长庚信誓旦旦,大声道:“老夫亲眼所见,江南王秦破收容了大量的萧家,王家反贼,把他们视为门客。”
秦赢皱着眉,冷哼道:“这也不能算造反吧?二哥跟萧家,王家本就有些关系,出于人情收留一下并无不妥。”
“朕下旨,让他把这些人都赶走就是了。”
大汉五大门阀士族,萧,王已被秦赢诛灭,剩下的舞,柳是秦赢的亲家,自在掌握中。
孤家被压得狠,几乎没了气焰。
秦赢清算门阀,其实已经取得了胜利。
门阀毕竟是门阀,数百年的大族。
不可能杀得干净,一人不留。
有些人跑到江南,求助秦破,倒也是意料之中,那些人早就不成气候,可杀可不杀。
倘若就此,便说秦破要造反。
未免太可笑了。
造反这个帽子,谁戴上谁就得死。
无论身份,不看背景。
绝无任何情面可讲。
“这些不足以定他造反之罪。”
“那,如果秦破家中还收藏了一千套制式盔甲,刀剑,枪棒!”
“按大汉律,民间任何人不得私藏盔甲,一经发现按造反罪论处。”
“贵胄,官员家中藏甲不得超过五副,且
不得私藏制式盔甲,一经发现,也要以造反罪论处。”
李长庚不紧不慢地开口。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极为清晰,且极重。
这下。
陈太师和宋院长皆是语塞。
秦赢也瞪大了眼睛…这的确是大汉律法。
明文规定,一字一句写的很清楚。
甚至连盔甲的类型都做了细分。
训练护甲不可以私藏超过五副。
制式的军队盔甲,一副都不许私藏。
大汉民间是允许百姓持有武器的。
但,不允许持有盔甲。
人一旦穿上盔甲,便是兵。
这不加以严格管制的话,民间岂不是到处都有武装势力。
秦赢当初为什么非要去清洗一遍江湖,就是因为他们以武乱禁,给地方治安造成了大困扰,甚至还敢刺杀他。
但哪怕是江湖中人,无法无天,也不敢私藏盔甲,毕竟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