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到案子上来，老翁头要做的醒瓷，就是将这炉子降温，让瓷器冷却下来，温度骤降之下，热胀冷缩，瓷器跟釉面受力不一样，便能开裂出美丽的裂纹。 一般这种醒瓷，需要进行很长时间，那瓷器开裂的时候会发出来好听的仿佛龙吟一般的声音，又仿佛白居易在琵琶行当中所描述的那样，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这种活老翁头干了一辈子，从来没发生过错误，结果等他到了窑里一看，却发现这窑里有一具无头女尸，地上全都是血，这可把他给吓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立刻报了警。 警方连忙赶到了这窑厂，他们从附近村里的失踪人口开始调查，结果一无所获，这无头女尸好像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凭空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这是八十年代初，现在的人员流动跟后世完全不同，后世交通发达，大家出门相当方便，而现在基本上到哪都需要介绍信，你没有事由，不可能随便出门的。 而且基本上大家都是以农业为主，顶多是在改革开放之后，去乡镇企业或者村办企业干个活。 其中又以男性为主，出来打工的大多为男性，女性外出的情况，就显得更加稀少。 于是这具女尸的尸源就成了一个谜。 本来这一具女尸出现，也不能惊动龙水刑侦，毕竟这龙水刑侦现在是明星单位，万众瞩目的存在，一般的小案子，只要不是太过离奇，就不会请他们出马。 问题就在不久之后，他们在这些瓷器当中，发现一个瓷器人头，这瓷器人头栩栩如生，里面还有人的骨灰，也就是说这无头女尸的人头，其实就是被当成了模具，被人从外面糊了一层泥，上了釉，最后放进了其他瓷器之中，跟其他瓷器一起烧制。 这就足够离奇了，因此才会派苏婧他们小组来这里破案。 苏婧小组到了这里之后，也是按照这年头破案的老办法，开始摸底排查。 这种摸底排查的工作，倒是进行得相当顺利，只不过排查几千人之后，他们也是一无所获。事实上这种摸排工作，在他们到来之前，当地警方已经做过了。 他们这些人，并不比当地警方高明多少，也自然无法找到什么线索。 同时他们对无头女尸进行尸检，得到的结果是这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已育妇女，从手脚上的茧子来看，她好像并没有过多地从事农业生产，应该保养得不错。 所以得到的线索只能说相当有限。 本来他们也想第一时间向徐山求助的，结果，一听说李燕子他们第一时间就求助了，于是年轻人的好胜心就起来了，他们四个人一商量，决定再侦查一段时间。 可是这一段时间过去了，他们也还是毫无头绪，根本找不到破案的抓走。 因此只能等着李燕子小组那边案子破了，他们才向徐山求助，徐山也是马不停蹄就过来了。 到现场一看，徐山便有了大概的想法。 一般来说，杀人之后，还想着把人头烧成瓷器的，除了跟死者有深仇大恨之外，就是要进行某种仪式。就像那个盗门憋宝高人那样，用来取巫血养金银蛊，才会需要用到特别的仪式。 所以破案的方向，应该划定在两个范围之内，一个是仇杀，一个是宗教或者仪式杀人。 为此徐山需要了解一下这窑厂有什么特别的仪式。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还真有，负责醒瓷的老翁头，对于窑厂的各种规矩，那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如数家珍，他说这窑厂之前还真有所谓的人祭仪式。 也就是说在开窑的时候，在第一炉瓷器生产出来之前，需要烧两个活人。 一个童男一个童女。 将这童男童女献给火工之神，才能烧出来最好的瓷器。 只不过这种残忍的仪式，在旧社会也许还有可能存在，到了新社会了，谁还敢这么罔顾人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更何况这具女尸一看就是五十多岁的女人，光着的身子上可以看到生育之后的妊娠纹，这也不符合人祭的要求吧。 就算是符合要求，这窑厂规矩不能见血，一见血，整个窑厂就算是废了，所以平时哪怕是这些老师傅，都得十分小心，不敢在这窑厂里流半滴血，现在窑厂地面上全都是血，这一个辛辛苦苦盖起来的窑厂，也算是彻底废掉了。 说到这里老翁头不由叹了一口气：“唉，我们厂长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被这么对待啊，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了。” 徐山心中一动，问老翁头道：“你们厂长有没有什么仇人啊？” “仇人？没有没有，我们厂长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大善人啊，他从来不跟别人有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