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听到徐山如此笃定,就将矛头转移到他的身上来了:“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多什么嘴?要你多嘴告诉我这些?” 徐山被怼得哑口无言。 心说这女人真不好惹。 所幸梁枫及时替徐山说了话:“小苏,徐同志是我请过来的法医,你尊重点。” “就算他是法医,也不应该带他到这里来啊,验尸不是验完了吗?” “这……” 梁枫被苏婧给问住了。 还真是这样,徐山作为法医,参与验尸工作是他的本分,可是现在这是排查嫌疑人,自己怎么就把徐山给带过来了呢? 不过这会儿再把徐山赶走,那就说不过去了,这种行为明显就属于没有卸磨先杀驴,他梁枫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的。 所幸这年头百废待兴,也没有讲究太多的程序,破案过程之中把许多场外的人物给牵扯进来也属于正常。 徐山见他尬住了,连忙替他解围道:“除了验尸,我还懂点审讯的。” 苏婧又啐了一口,十分厌恶地偏过脸去:“你那么能,你咋不上天呢?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聊天到此,直接聊死。屋子里四个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苏婧问梁枫:“梁队,为什么你觉得马科长审不出来呢?” 梁枫没有回答,而是拿这个问题来考起徐山来了:“徐法医,你给小苏解释一下。” 徐山这会儿为了得到一个更宽阔的舞台,自然要竭尽所能地展示自己。 他端起搪瓷大茶缸,用杯盖咣咣刮了两下,喝了一大口滟茶,吐掉了几根茶叶棒之后才慢慢解释:“审讯其实也是一场战斗,一种心理战,打个比方吧,你上学的时候,没写作业,如果你爸跟你老师分别问你写没写完作业,你心理的紧张程度是否相同?肯定是不一样的。再打个比方,你有什么私事,比如交了一个男朋友,你会第一时间跟谁去透露,是你家里人还是你闺蜜?” “我啐,你才交男朋友呢,还有,那什么闺蜜是什么意思?” “算我举例不当吧,我的意思是,面对面让一个人说出心里话,这跟许多方面的因素有关,比如说你跟对方的关系,你的身份地位,还有对方的性格,说话的环境,说话的方式等等……” 不等徐山说完,就有好几个人拥着一个中山装男子风风火火地走进了保卫科,看到这些人进来,保卫科负责接待梁枫等人的那个科员小宋,连忙迎了上去:“丁厂长,您怎么来了。” 中山装男子长得富态,脸上油光满面,只不过现在面色阴沉:“马柏民呢,让他来见我。” 小宋为难地说道:“丁厂长,马科长正在审问几个犯人呢,要不然你等一等……” “你让我等他?他啥级别我啥级别?而且他凭什么就说犯人在咱们厂啊,有什么证据吗?” 见这个丁厂长的态度,徐山心里不免叫苦,这就是他认为马柏民无法审出结果的原因,国营厂人情关系复杂,在这里干活的都是钢厂子弟,几代人都在这厂子里,谁没有个后台,谁没有个关系? 听这丁厂长的几句话,徐山估摸着这家伙比较难缠,倒不是说这个人有多深的城府多厉害的话术,而是这一看就是一个官本位的一根筋,上来就摆官架子,这种人你跟他说啥,他最后都会绕到级别上来。 他看向梁枫,想看看梁枫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梁枫云淡风轻,走到丁厂长面前,他的个头高,丁厂长的个头矮,两者站在一起,丁厂长的气势自然就弱了许多。 “丁泽人副厂长是吧,你好,我是刑警队的梁枫……” 看来梁枫也是调查过厂子的人事关系的,所以能直接叫出来这个丁厂长的名字,还特意在他的厂长称呼前面加了一个副,这就有点扎心了。 有点打人打脸的意思。 丁泽人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强压愤怒:“刑警队?没听说过,你什么级别啊,就敢绕过我直接来办案。” 徐山心里暗暗吐槽,级别跟办案有什么关系?你官再大,能大过法律? 不过他也明白,这年代许多人的思想还是相当守旧的,许多观念跟他这个重生之人完全不同,他也明白梁枫有招治这个丁泽人,在一边看着就行。 “我没有什么级别,区区正科,不值一提……” 不等他说完,丁泽人立刻就翻了脸:“你一个小小正科,凭什么跟我这么说话,告诉你,我可是副处,今天你乖乖给我回去,要不然我给你上级打电话,撤你的职。” 梁枫回头看了苏婧一眼:“小苏,你去打个电话。” 苏婧恶狠狠的瞪了这个丁泽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