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
王野胜久久没有说话。
云砾也从王野胜说的令他震撼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他轻声问“人”
他在餐厅和王野胜打的视频电话, 虽然闵诚瀚等人看不到视频另一端的王野胜,但知道云砾在和人说话,听得到云砾的声音。
闵诚瀚甚至在云砾刚开始时, 就试着帮云砾做了一个隔音结界。
他刚做时, 还挺担心,生怕自己一弄,还将云砾与另一个时空中,比云砾更早收到了血色邀请函的人的声音都阻隔掉了。
但听到云砾的对话还在正常进行中, 闵诚瀚都不知道自己该为此开心,还是该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偏弱。
同在结界里的闵诚瀚听到“人”这个特殊词,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他刚想着要更仔细地听听云砾说的话,旋即又意识到这是在偷听,不大好, 赶紧再要将自己的注意力,从云砾那边,收回到自己面前桌子的木纹上。
“我不知道是不是人。”王野胜的声音一度变得很轻,可马上,又恢复到能被云砾听到的大小, “我只知道, 那些东西看起来都是人的样子。说是风干, 但和风干鸡的做法有些不同。”
风干鸡需要及时地拔出鸡肉, 取出鸡内脏,再往鸡肚子里塞进香料、密封缝好。等整个过程完成了,鸡被悬挂起来, 还能咕咕叫。这样风干的鸡,才能满足某些人的变态要求。
尽管鸡肉的新鲜程度不同,的确有可能影响到成品的最终口感, 但云砾还是更觉得,真这样做菜的人,更多已经将做菜这件事,也当做显摆的一种。做的人有心炫技,要求别人如此做的人有心显摆自己有财力物力请到有能力做到这种事的人。
王野胜的声音还在不断传入云砾耳内。
“我没有看到他们从那些悬挂着的东西上取出什么。应该说,我看到那些东西时,它们已经干瘪了。只能看到像是一张张还残留有少许肉的人皮,挂在那儿。就像你做过三套鸭吧被剔骨之后的鸭子,完全干瘪下去,而且肉还要更紧,皮与肉紧紧贴合着,干瘦得不像样。”
一整只鸭子,哪怕被取出内脏,有骨头支撑着,都会显得饱满。
但只要将骨头都拆掉,鸭子看起来会立刻变得很小,像是一个套,令人怀疑里面除了皮,究竟还有没有肉。亦因此,做三套鸭时,还需要往里面填充竹笋、香菇等材料。
这既能让成品鸭肉拥有更多的风味,也能让鸭子看起来饱满,而不是干瘪的一团。
不过风干之后的,和保持湿润的不同。干肉原本就紧实,皮与肉可以很好地结合起来,然后带有特殊的嚼劲,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我不知道那些东西已经被悬挂多久了,我躲在里面烹饪,只能透过窗户砍出去,看到那些东西被海上的风吹得飘飘荡荡。就在这些东西底下,竟然还生着火,不断地熏着他们。火与风结合,有时候海上的风向转变,让那些风吹过来,我都觉得热度惊人,我完全不敢想,就在那儿,会有多高的温度。
“我更想不明白,我脚下的岛鱼是怎么坚持住的。它是鱼啊那么高的温度,它就没有感觉的吗为什么它可以自始至终都这么平稳地游在大海表面我还怀疑,它是不是已经被烫熟了。有时候风吹过来的味道,会让我闻到烤鱼香。
“我不时地听到古怪的尖叫声。那些尖叫声似乎还存在某种规律,但我太忙了,没空特意去记那些尖叫声。他们参加宴席的人还很多,我需要做的菜的量也很大这些菜对烹饪技术的要求还高。
“他们有给我分配助手,但他们分配过来的助手根本不管用,绝大多数事情还是得自己亲手做。甚至有时候,我还需要小心他们分配过来的助手偷吃。
“他们吃东西的时候似乎很不挑。但他们要求我做的菜,包含了一些要求特别高的菜,像是醋渍大葱,就只要葱芯里最好的一点点,其他都不要。但不要的那些葱,他们似乎都没有浪费。在岛鱼上,除了我,似乎还在某个地方,有另一个人在烹饪着。只不过那个人用的菜菜不像我用的材料那样,都是最好的。”
王野胜还说了很多自己在游轮上烹饪过的菜。
像什么羊肉,只要羊腮肉,一头羊,只用最好那块腮帮肉,其他的都不要。鲶鱼,也只要胡须内侧的白色部分。鹿,那就只要鹿尾。
其他部位说是不要,但按王野胜的说法,应该是被送到了另一个烹饪场所,再进行烹饪处理。
还有分配给王野胜的助手,不挑起来时,也不管这些肉是生是熟,反正就送到嘴里,照吃不误。
那些不要的部分可以随这些助手吃,而且有时候还要主动让这些助手吃,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助手不会将王野胜必须烹饪的那些部分都偷吃了。
殷凡虽然自始至终都在旁边站着,只要王野胜没有做错事,就会保护王野胜,不让游轮上的其他人伤害王野胜,但殷凡并不会出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