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好好没有午睡的习惯,更准确点说余好好骨子里刻上了“她是不被允许午睡的童养媳”,又因为她以周峰童养媳的身份嫁给林北,她表现出来爱笑、乐观,其实内心极度自卑,导致她不敢午睡,每天忙忙碌碌,不让自己闲下来,好让外人看到她非常勤快,证明林北没有娶错人。
她顶着大太阳出门到菜地揪一把菜叶子丢到鸭圈,又往石槽倒一些水,背着粪筐,拿着铁锹出门。林北卸下粪筐,拿过铁锹竖在墙上,夹起黏着余好好的林聪,拽着余好好进屋,把林聪丢到床上,示意余好好到床上午睡。
“这种天气你不睡觉,你还往太阳地里跑,咋想的。”余好好稀罕小鸭子,又是揪菜叶,又是倒水,林北没管,但是余好好大中午拿着工具出门,林北忍不住出面制止。
余好好躺不住,林北见余好好要坐起来,他按住余好好的肩膀,另一只手拿起扇子扇风。
林聪会享受,翻个身子到风大的地方,咿咿呀呀自个儿跟自个儿唠嗑,林北听不到小奶音,低头一看,小家伙睡的很香甜,小家伙的母亲也睡着了。
林北又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到他醒来,身边没有母子俩的身影。
他出去压水洗脸,冰冷的井水刺激他的大脑一下子醒过来。
“小北,”老大、老二睡醒了,徐红英估摸着小儿子也该醒了,她过来一看,小儿子果然起来了,“你到河里撒几网,弄一盆小杂鱼。”
“你想好好过日子,得那个人和你一处使劲,既然那个人不使劲,我还使劲干嘛,随便造白面油。”徐红英满脸疲倦离开。
每次他爹因为酒被人坑,他娘总是叫他弄小杂鱼,把小杂鱼裹上面粉放入油锅里炸,在他娘看来她这个举动非常败家,她用这种举动发泄她对爹的不满。
林北到屋里拿渔网,到院子里丢下渔网,叼着一根烟。
前两天他十分抢手,老板塞烟给他,让他帮忙拉货。
烟不贵,五毛钱一包。
他得了好几包。
林北弹掉烟灰,蹲下来捋渔网,拿着捋好的渔网离开。
他折回来,捡起地上三个烟头丢到灶膛里,随手拿一个竹筐离开。
林北到村后面那条河撒网,拉网的过程水花四溅,鱼在脱离水的时候蹦的特别欢。
“妈妈,鱼,鱼”
林北闻言回头,余好好牵着林聪向他走来。
对上林北的视线,余好好解释道“我听人说你拿渔网朝这里走,我带聪聪过来看看。”
林北挑眉笑,一鼓作气把渔网拎上岸。
林北捋渔网,摘杂草,余好好捡鱼,瞥见林聪朝小龙虾下手,她抢先一步拿走龙虾,拿一根水草塞给林聪。
林北带着母子俩换了好几个地方撒网,不一会儿弄了八九斤小杂鱼,半筐螺蛳,还有小龙虾,不用足够的油和大料烧小龙虾,小龙虾土腥味重,大家不喜欢吃,普遍把小龙虾砸碎喂家禽。
林北估摸着小杂鱼够了,他收了渔网,把渔网交给余好好,他端竹筐。
“小北。”刘寿利跑过来,林北已经打算回去了,他抱起林聪,笑着说,“我找你好多趟,你都不在家。”
“嗯。”林北穿了一件跨栏背心,肩膀上的伤藏不住。
林聪有一件小跨栏背心,是林北姐林茜家小孩穿小了,送给林聪的,林北可没有跨栏背心。林北出来走动,年轻汉子看到林北穿跨栏背心别提多羡慕了,酸溜溜说林北消失这几天赚了大钱,刘寿利听到这些话,他跑过来找林北。
他看到林北烂乎乎的肩膀,歇了让林北带上他赚钱的念头。光看林北暴露出来的伤,就知道林北赚的不是正经钱,他才不找罪受呢。
刘寿利放下林聪“小北,我还有事,先走了。”
虽然林北赚的不是正经钱,但是谁会嫌钱扎手,刘寿利倒是想让林北请饭,可惜余好好在,这女人把钱看得比命重要,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让余好好给他花一分钱,他摇了摇头离开。
林北把竹筐放到肩膀上,空闲的手抱起林聪往回走。
回到家,余好好把螺蛳和小龙虾倒进桶里,林北重新扛着竹筐,抱着林聪到老宅。
林志炳坐在门槛上吧嗒抽旱烟,看到林北,他扭头往屋里走。
“你现在丑啥丑,你喝酒的时候才丑。”徐红英冷声嘲讽。
屋里没声响,隔壁的赵大花却踩在梯子上,扒着院墙大笑,徐红英的脸色倏然染上黑墨,她冷着脸从林北手中接过竹筐。
“挺多的,我分给你六叔一点。”徐红英说。
林北随便她,绕到院子后院,摘几个旱黄瓜和小菜瓜,跟他娘说了一声,便带林聪离开。
他娘送竹筐,顺便端了一碟小杂鱼过来,晚上他们家吃小杂鱼和凉拌黄瓜。
小肚子和视线平齐,林聪点点肚子“肚肚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