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台，这是预防着遇上海盗。过海盗看到是盛家船一般上前滋扰，知道打过。” 谢翊拿了一船起来摸了下底：“海船是尖底？” 许莼道：“是，海船怕浅怕深呢，尖底才好行远。”- 谢翊放回船去，心中想着原本还在考虑修船政局，选址是在津还是在闽，如今看来在闽地恐怕省好些力气——船政学堂、水军学院，合该一并办起来，但非一日之功。 过，他看了眼许莼两眼亮晶晶，耳根尚且还有些红晕，但神姿焕发，显得非凡，他心想，还需要点时间等一等这孩子长到主政一方……而且孤掌难鸣，琼山先生就是势单力薄吗？这几年得好好挑一些干大臣出来，做些铺垫。 许莼识到他目光一直凝视着他，转头看着他有些好思：“九哥会会觉得感兴趣？” 谢翊道：“会，很有思。我是在想，前些天你给我写信，说现在太学里头学《大学衍义》吧？ 许莼道：“是，多谢九哥之前给我讲过《大学》，如今学起来倒是很吃力。” 谢翊微一点头：“我是觉得，你既对这海船海运如此感兴趣，应当也读一下丘濬《大学衍义补》。” 许莼立刻道：“好，这些天还在看九哥给我卓吾先生书呢，我这就让春溪他们去帮我找去。” 谢翊点头：“一时半会是读完，那里头有兴海漕观点，依稀记得是《制用》下细目《漕挽之宜》，你可着重找来读一读。” 许莼诧异：“什么叫海漕？” 谢翊转身到了一侧屏风旁设有一张极大极宽长桌旁，从旁边拿了一张纸铺在几上，拿了笔几笔便画了一条弯弯曲曲线，后点了几个圈。给他解释道：“丘濬为琼州人，因此他提出来海运比河漕更省力方便。” “这一条是如今漕运路线，江南之粮，春夏二运，南粮北运全靠河道，一旦河道淤塞，漕运就会受损，后依靠陆道运输，耗费人力，若是行海运，则一路畅通，省时省力，而且，仅运江南之粮，闽广之粮也靠海道运输。” 谢翊在一旁画了个海岸线，后画了一条弧形海运线直达津口。 许莼诧异：“这很有道理啊，海船装得多啊！费用极省。就是这条海运线路，还得好生安排，否则海盗多，大海茫茫，海盗抢了就散了，还追回来，比河道难管多了。加上海上旅行，遇上风浪覆船话，损失也很严重，人还没法救，尸捞回来。” 谢翊道：“嗯，他当时提出来河海并运，就被当时首辅强烈反对，认为海运极安全，损害人命，以人命关天为由允许行海运。” 许莼道：“但是若是以朝廷之力，多派水军，组成船队护航，再多行几次，把航路走通走顺，养一些老水手，仔细观察海象天气，避免天气好时候出海，我觉得可行啊。” 谢翊微微一笑：“你说得对，因此你可以多关注这方面，兴许哪一日所学就派上用场了呢。” 许莼满在乎：“那是当官人才想事啦，而且我猜，你说那首辅说是事关人命，我倒觉得那是另外开一条海运路，得罪太多人了吧。所以才拿那大道理压人，当初修运河死人那也少啊！修长城也死人啊，修陵墓死人吗？那些皇帝在乎吗？” 谢翊有些诧异，转头看了眼许莼：“怎么想到此处是利益之争？过……皇帝要行仁政，那些穷兵黩武、修运河修长城修陵墓事，还是顾忌，咱们后来人也说那是暴/政，皇帝也需要大臣们时时提醒仁政爱。” 他之前担心说太多会让许莼对朝堂心生畏惧，便没提这其中利益纠葛，但许莼怎么想到这是利益之争上头？ 许莼嘻嘻一笑：“九哥，这做生一样啊，做生一旦捞过界，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就说前几天我表哥上京城，走运河水路，按说走海道惯了，走河道那还是易如反掌，也得乖乖一路给漕帮上贡？这漕运一路，除了要给朝廷各关口抽分子交税，还得给漕帮打点呢！各地漕帮后边，全是各地豪强世族把持着，多少人靠这条运河吃饭呢！这是强龙压地头蛇，捞过界是商行大忌啊。” “这丘先生想得简单了，另开海运，那简直就是动了这运河路过这么多州县钱袋子啊！他一个琼州人到了京城，有什么势力，没人帮他。他想要做成此事，至少自己要有船队，先免费帮朝廷运上一段时间，收成本，海路走通了，赚赚，死了多少人，货物损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