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命,传您陪他一同用午膳。” 谢翡一颗心才缓缓落下,但面上神情仍然谦和,只含笑着给苏槐递了个银锞子:“有劳苏公公传话,圣上今日心情可?” 苏槐笑道:“天下太平,国泰民安,陛下然心情是的。” 谢翡听了套话却没敢放松心神,但看苏槐接了银子,心中就微微定了神,连忙进了殿内大礼参拜,他从未如此拘谨认真行过面君大礼,甚至连头不敢抬。 谢翊看到笑道:“来吧,难得你我兄弟今日得闲,可巧鸿胪寺最近得了一批时鲜刀鱼,另又有春笋等,正与卿尝一尝春日头鲜。”说完下来携了谢翡的手便往里头走去。 午膳安排在沁风阁,御花园里绿柳初萌,另有一番春意。御膳房边果然上了一桌刀鱼宴,做了鱼饺,鱼饼、鱼面等,又清蒸了上来,另外添了笋丁,春韭、荠菜肉丸等,满台春鲜,看得用心做了。 然谢翊不知为何却有些嫌弃:“今日可用心做了?再不行继续换。” 苏槐笑道:“换了个擅做南菜的御厨,已说了不要那些稀里糊涂混着做的菜,只挑那新鲜的,细细做了,分量要少,口味要多,只以菜食本味为主便可。陛下且尝尝,个再不行,的再去找个擅做闽菜的御厨?” 谢翊眉毛一蹙:“偏甜,也不。” 也不那也不,看来还是许公爷私宅的厨子最。苏槐没说话,嘴角眼角却全是笑纹。谢翊命谢翡坐:“坐,用膳吧。 谢翡心翼翼擦着边坐了,心里只纳罕,从前一直听说皇帝生俭朴,随分从时,从未在膳食衣着等事上挑服侍人的毛病的,如今看苏公公在皇上跟前颇为随意大胆,显然皇上确实随和,但如何在膳食上又如此挑剔?听来似乎还换了些个御厨。 谢翡心中想着,神色始终保持着恭顺,觑着只捡着面前的挑了边角的菜,用了些汤羹,谢翊才淡淡道:“笋汤还罢了,刀鱼饺子也还行,给翡世子上一份。” 苏槐连忙亲过来舀了,谢翡受宠若惊,也心翼翼将皇帝赐的饺子吃尽了。一时用了午膳,饮了餐后茶。谢翊才身道:“咱去弘文院走走,赏赏那边的新字画。” 谢翡亦步亦趋跟着他,谢翊带着他一路走到弘文院的阁子里,去赏玩宫廷画师画的新画,谢翡看着四下一个画院供奉无,便知道是皇帝要有话和己说,越发打精神,一个字不敢遗漏。 谢翊含笑道:“去年交办你负责弘文院的画修缮,差使你办得很,原本年下想要赏你的,后来朕病了一场,没顾上,如今总算有空了,看看你要什么赏。” 谢翡大气不敢呼:“皇上圣体安康,就是臣等最大的福分了,为皇上办差,是勠力以赴,臣不敢引以为功。” 谢翊却笑道:“你我兄弟,不必见外,说来,你我名字中有羽字,我是立羽,你是非羽,实在有缘呢。我听说你字非羽?” 谢翡几乎想当场晕倒过去,他眼皮垂下,汗湿重衣:“臣犯讳死罪,求陛下赐名。” 谢翊漫不经心道:“拘泥什么?上次朕见你,你还极风趣的,今日如何如此拘谨了。算什么犯讳,不过是兄弟间同罢了,朕也就是闲聊罢了,不必在意些。朕确实是有事要交给你办,事只能宗室来办,不机灵的人办不了,朕看来看去,只有卿能办。” 谢翡连忙表态道:“臣愿为陛下分忧。” 谢翊道:“皇太后思念先皇,日夜忧思,如今立意要去皇庙清修,为先皇祈福,朕只能承顺慈命。又担心皇庙清冷,无人伺候,慢待太后,太后不以为念,只以速至,如今已命钦天监看过了时候,本月十五是绝日子。但朕边要忙于亲耕、春闱等国务,皇庙那边只怕难以分身兼顾,更兼朕行,一应驻跸太过烦琐事奢费。汝为朕堂弟,正可代朕先去将皇庙那边安置,内务府和鸿胪寺边尽由你安排调度,切勿委屈了太后。待到十五,亲送太后过去皇庙清修,此外,每月初一十五,卿代朕前去探望母后,如此,可否?” 谢翡听着又已了一身汗,但此时绝不敢说不的,只能跪下道:“臣愿为太后、为皇上效劳,定尽心尽力。” 谢翊便笑了,命苏槐扶他来:“还是太拘谨了,朕私下问你,就是给你个回圜的余地。毕竟太后年岁长了,服侍上累人,你肯分担,朕就不必再色其他宗室子了,几年朕冷眼看着,宗室子中,只你还成些样子,能办些差。” 谢翡看皇帝和颜悦色,又一路携着他的手一边看着字画一边赏鉴,竟是和他聊天来。一会儿说画师用色不够,一会儿说字太过懒散,又问谢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