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连听都听不得,他是唐僧吗?听两句都会破了他的清规戒律? 不过,他还没有不识趣到那种地步。 要是乔望真的讨厌,那他就不说了嘛。 正想着,楚云攸就听见乔望一本正经地说:“不。也没有不爱听。你可以尽管跟我说。” 像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任谁都能听出来他在口是心非。 楚云攸坐直了身子,说:“算了吧,以后我还是不跟你说了。” 他伸了个懒腰:“挺晚了,我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楚云攸刚站起来,绕过乔望。 “哗啦——” 因为过快地起身,工学椅的滑轮发出快速滚动的声响。 乔望抓住楚云攸的胳膊,紧跟上去,拦住他,再次郑重地说:“不行,要跟我说。” 楚云攸一抬头就看到他一脸的不爽,无辜地问:“你又不喜欢听,你干吗非要我跟你说?” “没有不喜欢。” “一看就是不喜欢啊,都写在脸上了。” “你看错了。” “你不用捏着鼻子迎合我的话题啦,我完全可以跟你说我们俩都感兴趣的话题啊。你不感兴趣没有关系。不然的话,我看你这样子,我自己一个人也很没意思啊。” “喜欢的。真的。和我说吧,有关恋爱的话题,你可以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乔望甚至深吸一口气,勉强地微笑了一下。 他自己是看不见这个笑比不笑还可怕。 楚云攸觉得有点狰狞,又有点好笑:“哈哈,你干吗啊?为什么非要我跟你说?” 乔望固执极了,如在制定某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规则:“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他说“好朋友”三个字的时候。 咬字颇有点奇怪。 再补充前缀。 ——“最要好的好朋友。” 楚云攸望见乔望的眼睛,让他想到同学家养的大德牧,在主人出门却不带它时,就会用这种目光看着主人。 那么凶狠可怕的大狗竟然蛮委屈可怜。 干吗啊? 好像是他做事不地道似的。 乔望这人真是太奇怪了!! 楚云攸无可奈何地想。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站定,转向他:“好吧。你不瞒着我,我就不瞒着你。” 乔望点头:“……嗯。” 乔望沉默地跟着楚云攸回房间。 两人住的房间仅一墙之隔,几步路而已。 楚云攸:“还有什么话要说啊?” 乔望摇了摇头,紧皱眉头:“……没想好。” 楚云攸:“那你再想一会儿。” 说着,楚云攸自顾自地换起睡衣。 他弯腰兜头把毛衣脱下来,天气有点干燥,嗞啦啦带起一片静电,头发翘起来。 他直起腰,正打算把毛衣翻好,就看到本来正面朝着自己的乔望转了个身,已经成了背对的站姿。 楚云攸愣了愣。 乔望闷闷地说:“还是改天再说吧。” 说完,直接走了。 穿着秋衣的楚云攸眉头皱起又松开,松开又皱起,皱起再松开…… 他充满困惑地喃喃:“为什么还要特地转过去啊?搞得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 虽然今天跟乔望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摩擦,但是也算是当场解决了。 楚云攸向来是“让烦心事随风去吧”的性格,所以就洗洗睡了。 睡前,楚云攸独自躺在床上,看着有夜光星河的天花板,想起今天晚上的一个场景。 乔望不是写字写到一半,笔尖突然断了吗? 他当时正在写语文的诗词默写题,写的是李商隐的《锦瑟》,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的下句。 没写完,只写了几个字:庄生晓梦。 “梦”字被拦腰斩断一般。 那一撇颤颤摇晃,没能拉长。 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夜里,楚云攸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 楚云攸坐在一个不认识的图书馆里,周围都是一些跟他年龄相仿的学生,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