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随时欢迎大家报名,你说这不是变天什么叫变天?”
报童还是有些不解:“先生您说这么好,但像我们这种吃完上顿没有下顿的人,就算是想去也掏不起学杂费,天还是那个天,变不了。”
男子连连摆手,指着其中的一段说道:“人家里面详细说了,只要你肯学,里面可以半工半读,只不过毕业以后要继续留在里面工作,就可以免除你的学杂费,还包吃包住,甚至还有补贴。”
说完,这个男子还有些好奇:“刚才你说了一大串,不是挺能识字的吗?怎么这个你看不懂啊?”
报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爹没娘的娃哪有钱去读书,这些标题都是报馆里的老人,让我们死记硬背的,时间长了便能认识几个常见的,这么多文字的东西我们还是看不懂。”
男子郑重收起报纸,将其夹在胳肢窝里,语重心长道:“那你更应该去报名了,只有通过学习这一条路,你才有机会改变命运,想翻天换地就去找程教授!”
报童似懂非懂,脸上写满了迷茫二字。
不过还是能感受到其中的善意,认真道:“谢谢先生。”
男子笑呵呵道:“用不着谢,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不过机会难得,你可要抓紧哦,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说完这些话,男子并没有继续劝下去,而是从自己的钱包里面拿出来一张大额纸钞,郑重地放在报童手里,将所有刊登程诺这份信息的报纸都给买了下来。
“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你继续想吧,我这边有事就先走了,日后我们有缘再见。”
此时的报童勐然惊醒,手里紧紧攥着钞票,对着男子的身影大声问道:
“先生,请问您尊姓大名?”
男子没有转身,而是在空中摆摆手: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竺可桢是也!”
……
另外一边,程诺还不知道自己自己的一篇招生宣传,在外界引起了多大的轰动,还在和陈兆锵等人商谈着合作细节。
“一句话,我们不重在造而重在学!”
程诺拿着铅笔敲敲桌子,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见解:“我们造船不单单是为了造船,而是想重新获得制造和驾驶技术,积累相应的经验,并通过造船培养杰出人才。
然后将其中的知识进行总结,培养更多的人才,从而建立一个相对完善的工业体系。”
黄炎培本来对职业教育就很看重,如此更是无比赞同程诺的观点,但在经费问题上又谨慎道:“好虽好,但我们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做,资金会很紧张,到时候我担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程诺摇摇头:“不说我们之前已有的投入,单单现在四艘轮船计费每吨作价195美元,共计780万美元,只要我们合理安排,是可以在保证如期交货的同时,保证人才有序培养。”
陈兆锵摇摇头:“盲目的乐观是不可取的,大名鼎鼎的求新船厂,就因为经费问题而不得已改为中法合营,看样子对我们有益,可实际上很早就被法国老控制,我们的华人董事,早就有名无实。”
求新船厂别名上海求新机器厂,其创办人为朱志尧,出身于上海沙船业世家,沙船为中国古代特有的船型,是清代承担漕粮海运的主角,乾嘉年间,上海沙船业有“朱王沉郁”四大家,以朱家居首。
不过在朱志尧的时代,沙船业务已为轮船所夺,家道就此中落。
好在其舅父是大名鼎鼎的马相伯,乃震旦学院、复旦公学与辅仁大学的创始人,在他的操作下,朱志尧进入了轮船招商局做买办。
只不过此买办非彼买办,虽然做过银行买办,却主要是技术型企业家。后面一手创办的求新船厂是中国机械发展史上的创举,人称“我国机器厂中的巨擘”。
可惜赶上一战,国内市场上钢铁价格居高不下,致使求新船厂债台高筑,被法商趁虚而入,至此无力回天。
程诺笑笑:“所以在这里我们更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加入,看似加剧了培训投入,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反而能减少我们的科研投入。”
黄炎培不解道:“这是何意?倘若真像你说的,那我们一定能省下一大笔钱来,毕竟科研投入是有相当大的失败风险,这方面人才培养风险显然更小一些。”
程诺没有着急答话,而是起身来到背后的黑板上,提笔写下“增量创新”四个大字。
等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时,程诺这才慢悠悠道:“所谓增量创新,即经常不是深思熟虑的研究与开发活动的结果,
而是工程师和其他直接参与生产活动人员的发明和提出的改进意见的结果。
虽然不起眼,但也带来了行业的创新性发展。”
顿了顿,程诺又说道:“换句话说,这是我们国家早期机械企业技术能力积累的主要途径,很多实业家前期工作之余,一面出于兴趣,一面为了增加收入,弥补家庭开支,还是研究一些小东西。
时间一长,于技术上有了不断的心得,规模上由一开始的作坊转变为现代化的车间,就此诞生了一家全新的机械企业。这方面在我们造船上也同样适用,虽